光屏上那行血字己经褪去。
他背靠着货架，战术背心下的肌肉微微发紧——上一次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是在战乱区被毒贩包围时。
"叶队？"林疏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天闻到淡淡的药香是林疏影独有的体香，转头看见她手里端着搪瓷杯，水蒸气在两人之间蜿蜒上升，"喝口热水。"
他接过杯子，指腹触到杯壁的温度，突然想起回收员被带走时扫向压缩饼干的眼神。"去把那箱饼干拿到实验室。"他低头抿了口热水，喉间的暖流让思路更清晰，"用显微镜看看包装纸的折痕。"
林疏影应了声，快步离开了。
叶天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听见对讲机里传来李德顺的粗嗓门："叶哥！隔离室这边有动静！那女的咬舌了！"
他猛地攥紧杯子，杯身发出细微的裂响。
他转身冲向隔离室。
隔离室的铁门开着，李德顺正用毛巾往女人的嘴里塞。
她的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喉间的金属音因为失血有些发颤："自毁程序...比你们想象的多。"
林疏影挤进来，
她的手指刚碰到女人的下颌，对方突然剧烈挣扎，林疏影手腕一偏，止血钳"当啷"掉在地上。
叶天眼疾手快扣住女人的后颈，触感像摸到一块烧红的烙铁——那片枫叶状的胎记正在发烫。
"够了。"叶天沉声道，拇指重重压在她颈动脉上，"再闹就敲碎你喉骨。"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盯着叶天的眼睛，瞳孔缓缓收缩，嘴角带着冷笑："你们不是自然进化的...是'重启计划'的试验品。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林疏影的手在身侧微微发抖。
叶天低着头，陷入沉思。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觉能帮他保持清醒。
系统面板在脑袋里发烫，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在皮肤下翻涌，像被压在火山口的岩浆。
"去检查电路。"他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老周说西墙的发电机最近电流不稳。"
林疏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止血钳捡起来，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陪你。"
地下避难所的电路管道在第三层，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味。
叶天蹲在配电盒前，指尖刚碰到螺丝起子，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他扶着墙稳住身形，再睁眼时，眼前的世界变了——金属管道变成流动的蓝光，电线里的电流像金色的溪流，连林疏影白大褂下的血管都泛着淡粉色的微光。
"叶天？"林疏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脸色好白。"
他没说话，摇了摇头，试着"看"向发电机。
那些缠绕的铜线在他眼里清晰得可怕，连绝缘皮上细微的裂纹都纤毫毕现。
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滚动，他甚至能"读"出每个电阻的数值，每根保险丝的剩余寿命。
"这是..."他哑着嗓子，伸手碰了碰发烫的发电机外壳。
指尖传来的触感和数据流里的信息完美重叠，"异能？"
林疏影的手按在他额头上："好烫，烧得这么厉害。"她转身要去拿退烧药，却被他抓住手腕。
叶天的掌心滚烫："不用。"他扯出个笑，指节抵着配电盒，"帮我递工具。"
接下来的三小时，避难所的防御系统经历了彻底改造。
叶天站在监控室的电子屏前，指尖在虚拟地图上点过——西墙增设三座自动炮塔，东墙埋入热感陷阱，连通风管道都装了声波驱虫器。
林疏影抱着记录本跟在他身后，在"防御升级"一栏下密密麻麻记了二十七条改进方案。
"喝水。"她把保温杯塞进他手里，杯身还带着体温，"你己经八个小时没合眼了。"
叶天低头喝水，余光瞥见她眼下的青黑。
这女人总把别人的伤养得妥妥帖帖，自己却总在熬大夜配药时趴在桌上睡着。
他喉咙发紧，刚要说话，对讲机突然响起李德顺的声音："叶哥！那女的又闹了，说要见你。"
隔离室的灯被调得很暗。
女人靠墙坐着，左腕的银色手环己经被卸掉，露出一圈红痕。
她抬头时，叶天发现她眼底的血丝里泛着奇异的紫光，像某种液态金属在流动。
"放了我。"她的声音不再有金属感，更像普通人类的声线，"我告诉你源核的事。"
叶天没接话，一脸玩味看着这个女人。
刀锋划破空气的轻响里，女人笑了："你需要情报，我需要活着。公平交易。"
"说。"
"你体内有个沉睡的源核。"她的声音放轻，像在说什么秘密，"激活它，你会成为新的规则制定者。"
"如果不激活？"
女人邪魅一笑："那你将会被取代。有人...在培养第二个变量。"
警报声突然在避难所里炸响。
叶天猛地转身，看见监控屏上西墙的热感探测器在疯狂闪烁——有东西正在接近。
他抓起桌上的突击步枪，余光瞥见女人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记住，变量只能有一个。"
叶天站在车库顶层的瞭望塔上，狙击枪架在水泥墩上。
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半，他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废墟，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太阳穴像被钢钉猛戳，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叠——现实与数据流的画面交替闪现，他听见某种类似心跳的轰鸣，从地底下，从他的骨血里，缓缓升起。
"队长？"林疏影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睡意的沙哑，"该换班了。"
叶天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捡起脚边的战术手电。
光束扫过地面时，他愣住了——水泥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淡金色的字，像是用某种液体写的，正在缓缓蒸发：
【源核觉醒倒计时：7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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