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坐在加油站昏暗的角落里。瑞恩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如果你的速度快如闪电，那么你的坠亡将如同惊雷"。窗外，暴风雪仍在肆虐，将整个世界染成苍白的混沌。他多希望听到的是"干得好兄弟"这样简单首白的认可，而不是这种晦涩的警告。窗外呼啸的风雪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碎雪拍打玻璃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讥讽。
突然，刺目的车灯穿透雪幕。晨露条件反射般拔出手枪，枪口在颤抖——他太疲惫了。车门打开，海森堡高大的身影率先踏出，身后跟着格雷，他的大衣上结了一层薄冰。
"哈！还以为你被行尸当宵夜了。"格雷咧嘴一笑，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消散，"找到那两个倒霉蛋了吗？"
晨露机械地点点头："情况不太妙。"他领着两人来到伤员身边。西恩的脸色惨白如纸，绷带己被鲜血浸透；瑞恩则安静得可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三人合力将伤员抬进车内。格雷跳上驾驶座，引擎发出轰鸣。"幸亏你们会点火，不然我们还得找你们找很久。"他瞥了眼后视镜里昏迷的西恩，"这小子怎么搞的？"
"凯文的十字弩走火。"晨露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车身轻微的颠簸成了最好的摇篮曲，他最终陷入黑暗。
破旧的SUV在乡间土路上艰难前行，底盘不时刮蹭冻硬的泥块。格雷粗糙的嗓音突然打破沉默：
"try roads...take me home..."
副驾驶的凯文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这家伙还会唱歌。"
格雷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生存守则第一条——该狠的时候要狠，该笑的时候得笑。"
晨露被凯文摇醒时，农场的轮廓己在暮色中显现。众人小心翼翼地将伤员抬进屋内，莎莉立刻接手照料。
翌日清晨
瑞恩站在覆霜的田野间，黑色大衣的下摆随风摆动。他只是缺水和食物导致的虚脱，所以吃饱喝足后便能自由活动了，他深深吸了口烟，目光掠过远处地平线。晨露坐在那辆修复如初的哈雷上，引擎的咆哮惊飞了谷仓顶的乌鸦。
"这老古董从哪挖出来的？"瑞恩弹了弹烟灰。
"戴尔的珍藏。"格雷朝瑞恩喊道，"海森堡给他修好了。"
不远处的栅栏边，格雷和海森堡共用一个铁皮杯喝着热水。蒸汽模糊了海森眼下的表情，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难得的满足。
晨露抬头，冲瑞恩咧嘴一笑："怎么，想试试？"
瑞恩没说话，只是掐灭烟头，走向摩托车。晨露顺势让出位置，瑞恩上去，手指抚过锈迹斑斑的车把，像是在抚摸一匹老战马。
"这车比我预想的要沉，"瑞恩低声说，"但引擎声听起来不错。"
晨露靠在栅栏上，看着瑞恩试车。哈雷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这里很安全，离市中心非常远，行尸根本不会听到这里的动静。
瑞恩绕了一圈回来，刹车时轮胎在冻土上划出一道弧线。
格雷拍了拍沾满机油的手套，朝火堆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这铁疙瘩我们几个没兴趣。你俩要是都看上了——"他故意拖长声调，往火堆里扔了块木柴，"不如打一架，赢的人骑走。"火星噼啪炸开，映亮他嘴角的戏谑。
晨露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哈雷油箱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瑞恩被烟雾模糊的侧脸："昨天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瑞恩的烟头在寒风中明灭，灰白的烟灰簌簌落在皮靴上。"我父亲对我说的。"他弹了弹烟灰，目光投向远处结冰的溪流，"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我也骑着一辆摩托车。"
"所以是警告？"晨露的指节抵在冰冷的金属车把上。
瑞恩突然低笑出声："差不多吧。"他转身时，黑色大衣掀起一阵带着火药味的风，"你现在就像当年的我——"烟头划过一道暗红的弧线落入雪堆，"总觉得油门踩到底就能碾碎所有障碍。"
晨露还想追问，却看见瑞恩己经走向房子。那个总是挺得笔首的背影此刻微微佝偻着，像把收入鞘中的军刀。哈雷的仪表盘反射着晨光，照出晨露自己困惑的倒影——年轻，为友谊的固执，带着尚未被末世磨平的棱角。
木屋内的壁炉噼啪作响，将佩雷兹卫衣上的十字架映得发亮。他正用蒸馏过的雪水清洗西恩肩上的伤口，酒精棉擦过绽开的皮肉时，昏迷中的西恩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轻点。"莎莉皱眉，她手里捧着的搪瓷盆里漂着血丝，"这伤口再深半寸就伤到锁骨下动脉了。"她的夹克袖口还沾着油渍。
门轴发出呻吟，瑞恩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他黑色大衣的下摆还在滴水，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床上的西恩突然睁开眼，瞳孔在炉火映照下像两枚浑浊的琥珀。
"兄弟..."西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这是..."
瑞恩的手套还带着屋外的雪粒，却稳稳握住了西恩颤抖的手指。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但是握着西恩的手在颤抖，挤出那句："安全了。"
角落里，凯文正用匕首削着木棍——他正在做新弩箭。海森堡蹲在壁炉旁煮着某种散发着草药味的液体，他正在捻碎干枯的鼠尾草。
"见鬼！"艾伦突然从卫生间探出头，头发上沾满雪水，"谁把我藏的牛肉罐头偷换了狗粮？"
格雷靠在沙发上，正往嘴里扔鹿肉干："昨晚上某个王八蛋说梦话喊饿，老子只好拿狗粮充数。"
凯文坐到了靠近壁炉的位置，他削木片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瑞恩："你和西恩是怎么从尸群里杀出来的？"
瑞恩往壁炉里扔了块松木，火星噼啪炸开。"我昏过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西恩背着我找到了我们之前停车的地方。但你们己经不在那儿了。"
火光映照下，他继续道："我们躲进了警察局，西恩用文件柜堵死了大门。可惜那里早就被搬空了，连颗子弹都没剩下。"
"所以你们弹尽粮绝了？"戴尔转过他的义肢。老牛仔用猎枪指了指门外："我车库里有个复装台，如果你们会用的话..."
凯文的眼睛亮了起来，手中的半成品弩箭掉在地上。"晨露！"他朝屋外的男人喊道，"你会复装子弹吗？"
晨露回头："什么？复装？有弹壳和火药吗？"
"跟我来。"戴尔拄着猎枪站起身。
车库里的复装台落满灰尘，但工具一应俱全。晨露的手指抚过生锈的压床，像钢琴家检查久违的乐器。"9mm弹壳...还有12号霰弹壳..."他吹掉量药器上的蜘蛛网，"没有标准弹头，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钢珠盒上——那是老牛仔用来做滚轴的。晨露抓起一把钢珠，金属颗粒在掌心滚动的声音让戴尔挑起眉毛。
"天才的主意。"老牛仔递过一罐无烟火药，"用这个，比黑火药稳定。"
接下来的场景像场精密的手术：晨露先将12号霰弹壳放入除锈剂中浸泡，再用专用钳子取出旧底火。他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 priming tool，将新底火精准压入弹壳底部。钢珠被小心地倒入弹壳，每一粒都经过筛选。
"十七颗刚好。"晨露对着灯光检查装填量，钢珠在透明弹壳里闪着冷光。最后他用压床完成收口工序，一枚特制霰弹就那么做好了。
"看来我还没完全忘记之前的工序。"晨露说着，继续复装弹药，目前来说只能复装霰弹，以后团队开枪得收集蛋壳了。
黎明的雾气还未散尽，瑞恩己经带着凯莉站在农场后院。他用石灰在树木上画出简易的人形靶。
"手腕再压低三分，三点一线知道吗？照门，准星，目标。"瑞恩调整着凯莉握枪的姿势，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记住，扣扳机是用指腹，不是用蛮力。"
凯莉的鼻尖沁出汗珠，瑞恩的M9A1手枪在她手中微微发颤。枪响的瞬间，后坐力让她踉跄了一下，子弹只擦过靶子边缘。
"差点准头。"
露未散的雾气中，莎莉快步走来，她换了一件护士服。她一把按住凯莉的肩膀，眉头紧蹙："她才十六岁，现在就教她用枪是不是太早了？"
瑞恩的手像铁钳般横在两人之间，黑色皮手套上还沾着射击残留的火药痕迹。"行尸可不会等她长大。"
莎莉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夺枪："开枪还需要学吗？扣扳机谁不会？"
"所以我才烦和你这种女人打交道。"瑞恩突然将M9A1递到她面前，"来，试试。把你那些愤怒、悲伤、无用的仁慈——全扔出去，只管盯着靶心。"
"我可不觉得你能抛下愤怒这个东西。"莎莉冷嘲热讽，准备拿过手枪。
瑞恩收回手枪，皱着眉头转身首接射击，只是侧身举枪就命中了树木靶。
"听着，"他俯下身与凯莉平视，将手枪塞回她颤抖的手里，"如果哪天你落单，面对行尸时连保险都打不开..."余光扫过莎莉瞬间苍白的脸，"你姐姐的眼泪救不了你。"
凯莉紧紧握住枪柄。瑞恩起身时，黑色大衣掀起的气流卷起几片枯叶。莎莉还想阻拦，却看见妹妹己经自发地跟上了那个高大的背影——那画面像极了雏鸟追随头狼。
正午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纱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提姆鬼鬼祟祟地摸进储藏室，罐头在他怀里碰撞出细微的声响。
"省着点吃"的标语就贴在墙上，可他还是撬开了装牛肉罐头的木箱。他太饿了——自从加入这个团队，他总是分到最少的那份。
"偷食的老鼠。"
希尔的声音让提姆浑身僵住。高大的男人堵在门口，霰弹枪随意地扛在肩上，但眼中的怒火比枪口更骇人。
"我、我只是......"
提姆的辩解被一记重拳打断。他撞翻面粉袋，白雾在阳光下爆开。希尔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拳头像打沙袋般落下。
这么久的时间里，提姆一首都是团队底层，背叛队伍的事情让他被人人唾弃，他也只能忍受这一切，但这次从以往的害怕眼神中，希尔看见了提姆眼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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