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房车布满灰尘的窗户,在莎莉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发现凯莉正蜷缩在毛毯里,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莎莉轻轻拨开妹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微发烫的额头——昨晚的寒冷让这孩子有些低烧。
推开房车门的瞬间,冷冽的空气让莎莉打了个寒颤。草地上凝结的霜花在她脚下碎裂,发出细微的脆响。远处的篝火堆旁,两个身影被晨雾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你们起这么早啊......"莎莉裹紧单薄的棒球夹克,呵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
佩雷兹抬起头,晨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投下阴影。他手中的罐头里,雪水己经融化成一汪清水,倒映着他干裂的嘴唇。"晨祷的时间到了。"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铰链般沙哑,"《诗篇》第23篇说:'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莎莉注意到晨露膝上横放着那把古怪的AK,他正用一把细锉刀在枪管内部刻出螺旋纹路。金属碎屑落在他的牛仔裤上,像一簇簇细小的星辰。
晨露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锉刀在枪管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和希尔那小子......"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还跟仇人似的?"
莎莉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棒球夹克上的毛线球。"他就是头倔驴,非要等到瑞恩他们......"
"哈!"晨露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以前他可不像现在这样"他举起改造中的AK,对着晨光检查膛线,"知道吗?这两货在之前天天吵架。"
说完,晨露停止了笑容,"只是.....不知道瑞恩他们怎么样了。"
"你们......"佩雷兹咳嗽了一下地问,"流浪多久了?"
晨露的动作顿了顿。东方的天际线上,朝阳正撕裂云层。"西个多月?"他继续锉着枪管,金属摩擦声像某种怪异的虫鸣,"当你每天都在数子弹而不是数日子时......"
晨露手中的锉刀突然在枪管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他缓缓抬起眼,晨光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白上镀了一层血色。
"知道吗?"他着刚刻好的膛线,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这把破枪现在至少能打中百米内的行尸眼睛。"金属管身在阳光下泛着青冷的光。
莎莉裹紧夹克,突然冷笑一声:"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等那个刽子手。在他毫不犹豫地杀死珍妮的时候......"
晨露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枪管反射的光斑在他阴沉的脸上一闪而过。"你根本不懂瑞恩。"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不是他,你连希尔这根'倔骨头'都见不着。"
"为了我们?"莎莉的指甲掐进掌心,"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铁砧上的工具突然被晨露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猛地站起来,又强迫自己缓缓坐下。"听着,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他拾起掉落的锉刀,指节发白,"是浪费口舌跟你争这个。"
晨露抬头看见希尔站在门口。他转回头继续打磨枪机,金属摩擦声在晨光中格外刺耳:"与其互相指责,不如想想怎么活到明天。"
佩雷兹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欲言又止地搓了搓胸前的十字架。最终他默默转身,将昨晚剩下的鹿肉切成厚片,用削尖的树枝串好架在火堆旁。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凯文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过来,十字弩随意地挂在肩头。"嘿,晨露,"他打了个哈欠,"我在想是不是该现在出发去找瑞恩他们?可以叫上希尔和艾伦一起。"
晨露若有所思,目光扫过正在烤肉的佩雷兹。"现在就走,"他压低声音,"不过别带那两个愣头青。"
他突然提高音量:"嘿,神父!有兴趣跟我们走一趟吗?"
佩雷兹诧异地抬起头,手中的烤肉叉停在半空:"我?都可以..."
凯文困惑地皱眉,晨露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假装检查十字弩的弓弦,实则压低声音道:"这农场不对劲。旁边的仓库,被封的严实,阁楼总有奇怪的动静。"他的余光瞥见戴尔正在谷仓门口擦拭猎枪,"带上这个神父,路上套话。留希尔他们在这,万一有事..."
凯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结成霜。
三人就这样出发了,到了10点,农场大部分人己经醒来,能帮忙的都在尽力帮忙做些活。
海森堡整个人钻在SUV底盘下面,沾满机油的手套灵活地摆弄着零件。扳手敲击金属的清脆声响里,偶尔传来他哼唱的美国民谣——修车对这个沉默寡言的汽修工而言,这是他唯一的爱好。
不远处,戴尔和雷蒙坐在长椅上,两个老人裹着同一条军用毛毯。戴尔那只义肢此刻正随着雷蒙的故事节奏轻轻敲击地面。
"然后那个傻小子艾伦,"雷蒙嘬了口戴尔自酿的私酒,胡子上的冰碴簌簌掉落,"朝着屋外射击!"他模仿着后坐力的动作,差点从弹药箱上翻下去,"结果你猜怎么着?跳弹首接擦伤了凯文的腿!"
戴尔笑得义肢都在咯吱作响。"老天!"他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要我说你们这群疯子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雷蒙想到什么,有些哀伤,"可惜....艾莉诺和刘青乐那孩子....."
戴尔知道雷蒙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谷仓二层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两个老人瞬间安静下来,雷蒙的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格洛克19上。戴尔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风把饲料袋刮倒了。"戴尔说得太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的铆钉。雷蒙慢慢松开枪柄,但目光始终没离开谷仓那扇被木板封死的小窗户。
格雷拍打着身上的木屑从屋后绕过来,靴子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戴尔,"他朝老牛仔喊道,"我在修栅栏时发现后面有辆哈雷,还能发动吗?"
"那老家伙啊,"他掸了掸牛仔帽上的雪,"三年前就报废了。"
金属工具箱"哐当"一声落在雪地上。海森堡从SUV底下滑出来,脸上还挂着机油污渍。"让我看看。"这个向来沉默的汽修工突然来了精神。
戴尔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等着。"机械关节的吱吱声渐渐远去,老牛仔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农舍门后。
海森堡己经跪在那辆覆满积雪的哈雷旁边。他摘下手套,手指轻轻抚过锈蚀的车架,突然在某处停住。"哈!"他掀起被冰封的侧盖,露出里面缠着保鲜膜的点火线圈。
"聪明。"格雷蹲下身,看到海森堡正用匕首刮着火花塞上的积碳,"怎么样可以修好吗?"
"当然。只需要把线重新缠好就行。"
戴尔走来,手里拿着钥匙,在二人旁边蹲下查看。
海森堡的扳手突然在发动机深处碰到异物。他皱起眉头,掏出一个被油泥包裹的小布袋——里面装着生锈的.45子弹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戴尔搂着个穿碎花裙的女士,背后是这辆锃亮的哈雷。
三个男人同时沉默下来。戴尔一把抓过照片塞进衣袋。"这是钥匙,修好了这辆车就给你们了。当见面礼"老牛仔的声音突然沙哑,转身时义肢在雪地上拖出深深的沟痕。
当发动机的轰鸣终于撕裂农场的寂静时,排气口喷出蓝烟。海森堡坐在抖动的车座上,对格雷竖大拇指。而戴尔站在谷仓阴影里,手掌紧握着那张照片,另一只手按在义肢的膝关节上。
中午的太阳比之前暖和。
莎莉挥动斧头的节奏带着发泄般的力道。木屑随着每次劈砍飞溅,有几片沾在了她汗湿的鬓角。
"姐,我们还要劈多久啊,我头好昏啊。"凯莉坐在树桩上,百无聊赖地用匕首戳着树皮。她突然拽住莎莉的衣角:"希尔来了。"
莎莉的斧头悬在半空,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木砧上。她没有转身,但握斧的手指节己经发白。"你还要劈多久?"希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往常柔和许多。
"不用你管。"她的声音绷得比弓弦还紧,斧头狠狠劈进木块,裂开的声响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突然,一双熟悉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希尔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夹克拉链磨蹭着她的后背。"对不起..."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之前是我太固执了,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只是不想丢团队的任何人。"
斧头从莎莉手中滑落,砸在脚边的木屑堆里。她终于转过身,泪水在夕阳下闪着琥珀色的光。希尔用拇指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凯莉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抓起斧头跑开了:"我去找雷蒙玩!你们继续腻歪吧!"
希尔笑着牵起莎莉的手前往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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