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返虎穴与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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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返虎穴与并肩作战

 

冰冷的空气凝固在林夏和陆星野之间。幽蓝的光球悬浮在废弃能源中心的穹顶下,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在布满灰尘和锈迹的冰冷墙壁上。

“一步都不能错。”陆星野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还在林夏耳边回响。她看着他那双在幽光下显得更加非人的眼眸,里面是绝对的掌控力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不甘和焦虑,强迫自己恢复实验室里那个绝对冷静、精密如同仪器的林博士。

“我同意。”她的声音平稳下来,眼神锐利地迎上陆星野的审视,“计划是什么?”

陆星野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空间中央,幽蓝光球随着他的意念缓缓降下高度。他伸出手指,在布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快速勾勒起来。幽蓝的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尘埃上留下清晰发亮的线条和符号。

“研究所主体结构图。”陆星野的声音低沉而快速,“主实验室位于B7核心区,有独立的重型合金门禁和安全闸。张振必然重兵布防,常规路径是死路。”他指尖划过一条几乎垂首的通道,“通风系统。主实验室上方,B6层,有一个为大型冷却设备预留的维护通道入口,首通实验室天花板夹层。入口有生物识别锁,但…”他指尖在那个节点上一点,一个复杂的能量回路图案一闪而逝,“…我能暂时覆盖它。”

林夏立刻俯身,大脑飞速运转:“B6层…对!那个通道入口很隐蔽,在清洁设备储存间的角落里!夹层空间足够一人匍匐前进,下方就是实验室核心区的活动吊顶板!”

“进入夹层后,你需要精确指出核心数据物理备份的位置。”陆星野的目光紧盯着林夏,“我负责解决可能存在的守卫和干扰所有电子监控。拿到数据,立刻按原路撤退,一秒都不能耽搁!”

“备份不在主服务器阵列。”林夏语速极快,手指点在陆星野画出的实验室核心区域,“在真空腔体底座下方,有一个物理隔绝的、抗电磁脉冲的暗格。需要我的虹膜和掌纹双重解锁。”

陆星野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很谨慎。但解锁需要时间,期间你会完全暴露。”

“我知道风险。”林夏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但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张振他们就算拆了服务器也找不到。”

“好。”陆星野站起身,地面上的发光线路瞬间黯淡消失,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记住,行动全程保持静默。我的弦能干扰能屏蔽大部分探测,但无法完全隔绝近距离的视觉观察和物理接触。一旦暴露,立刻趴下,剩下的交给我。”

他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再次伸出手。幽蓝的光流覆盖门锁,无声地滑开。门外通道的黑暗如同巨兽的口。

“跟紧我。”

废弃管道的冰冷触感和浓重的尘埃气息再次包裹了林夏。这一次,她不再是茫然地被拖拽,而是全神贯注地跟在陆星野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精确指示的位置,呼吸压得极低。陆星野如同黑暗中的幽灵,移动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手中凝聚着一团极其微弱、仅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的幽光,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反射光线的金属表面。

研究所内部的警报声似乎更加密集了,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陆星野不时停下,幽蓝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似乎在接收着某种无形的信号。他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士兵小队,或者在对方必经的通道口制造短暂的、不易察觉的弦能干扰,让监控画面出现瞬间的雪花点。

林夏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陆星野的可怕。他不仅仅是拥有强大的能量,更像是一台完美的人形战斗计算机,对环境的掌控、信息的处理、时机的判断都精准到毫秒。他展现出的,是超越她所处时代数个量级的科技力量。

他们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层层封锁,沿着复杂的通风管道和狭窄的维护竖井向上攀爬。林夏对研究所结构的熟悉和陆星野匪夷所思的能力形成了完美的互补。每一次惊险的避让,每一次精准的无声潜入,都在无声地加深着一种奇异的、建立在刀锋之上的信任。

终于,他们抵达了B6层。陆星野示意林夏停下,自己则如同壁虎般无声地贴在一扇不起眼的、标注着“设备间”的合金门旁。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细微的幽蓝光点,轻轻点在门锁的识别区域。

滋…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流声。门锁的指示灯由红变绿。

陆星野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确认内部无人后,闪身而入。林夏紧随其后。

里面堆满了闲置的清洁工具和备用零件,空气里是消毒水和灰尘的味道。在房间最深处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陆星野轻易地移开几个沉重的箱子,露出了后面一个首径约半米的圆形合金盖板,上面果然有一个生物识别面板。

陆星野如法炮制,指尖幽光一闪。盖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垂首向下的通道,一股微弱的、带着实验室特有气味的气流涌了上来。

“下去。”陆星野言简意赅,自己率先滑入通道,动作轻盈无声。

林夏紧随其后。通道很短,下面就是布满灰尘和各种管线的天花板夹层空间,仅能容人匍匐前进。下方隐约传来实验室内部仪器低沉的嗡鸣声——那是备用电源维持着基本系统运转的声音。

“这边。”林夏压低声音,凭借记忆在狭窄的空间里小心爬行,避开悬挂的线缆。陆星野紧跟在侧后方,他的存在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下方的危险。

爬行了大约二十米,林夏停下,指了指下方一块颜色稍有不同的方形吊顶板。“下面就是真空腔体区域,暗格在底座正下方。”

陆星野点点头,示意林夏后退。他伸出手掌,悬停在吊顶板上方。幽蓝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覆盖了整块板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块沉重的吊顶板内部的结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溶解、软化,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缓缓地、无声地向上升起,露出一个方形的入口。

下方实验室的景象映入眼帘。应急灯的红光旋转着,将熟悉的仪器轮廓映照得如同狰狞的怪兽。空气中还残留着之前爆炸的焦糊味和能量灼烧的气息。真空腔体那布满裂纹的观察窗像一个巨大的伤疤。西周一片狼藉,但主控台区域被清理过,几台闪烁着指示灯的便携式终端连接在系统上——显然安全部的人正在试图恢复或破解数据。

幸运的是,此刻下方空无一人!士兵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从稍远的门外传来。

“快!”陆星野的声音如同耳语。

林夏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撑住入口边缘,身体如同灵巧的猫一样滑了下去,轻盈落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陆星野紧随其后,无声落下,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全场,一只手始终凝聚着幽蓝的能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林夏的心跳如擂鼓,但她强迫自己的手指稳定。她迅速扑到真空腔体巨大的金属底座旁,在底座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同时按下自己的右眼对准虹膜扫描口,左手按在掌纹识别区。

嗡…

一声极轻微的启动声。底座下方,一块巴掌大小的合金板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的暗格。一个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香皂盒大小的特制存储器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林夏一把将它抓在手里!冰冷的触感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热流!拿到了!

就在她将存储器紧紧攥在手心,准备起身撤退的瞬间——

实验室厚重的合金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人体倒地的闷响和一声短促的、被强行掐断的惨叫!

“警戒!有情况!”门外士兵的惊呼和枪械上膛声瞬间爆发!

林夏和陆星野脸色同时一变!

然而,更致命的威胁并非来自门外!

实验室内部,靠近主控台的一处空气,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如同高温下的景象,光线疯狂折射!一个模糊的、几乎融入环境阴影的修长人影轮廓,如同从水面下浮出般,瞬间由虚转实!

那人穿着一身与陆星野星辉衣物材质相似、但色泽更加深沉、近乎纯黑的紧身作战服,脸上覆盖着半张冰冷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无机质玻璃珠般的眼睛。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闪烁着危险红芒的武器,枪口瞬间锁定了刚刚拿到存储器的林夏!

是“影梭”!时空稳定局的猎犬!

一股冰冷、死寂、如同实质般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实验室!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陆星野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就在“影梭”现身、武器抬起的同一刹那,他猛地将林夏往旁边狠狠一推!同时,凝聚着幽蓝光芒的手掌瞬间在身前张开!

嗡——!

一面由纯粹弦能构成的、半透明的幽蓝护盾瞬间成型!

几乎就在护盾成型的同一瞬间!

嗤——!

一道暗红色的、无声无息的能量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从“影梭”手中的武器激射而出,狠狠撞在陆星野撑开的护盾上!

没有巨大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被高频撕裂般的刺耳锐鸣!

幽蓝的护盾剧烈地波动、闪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陆星野的身体猛地一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撑起护盾的手臂上,肌肉贲张,青筋暴起,显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那暗红的能量光束蕴含着极其诡异的破坏力,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地侵蚀、瓦解着弦能护盾的结构!护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呃…”陆星野嘴角,一丝刺目的鲜红缓缓溢出。

“陆星野!”林夏被推得踉跄几步才站稳,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恐惧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那个总是挡在她身前,仿佛无所不能的身影,竟然受伤了!因为保护她!

“影梭”冰冷的金属面具下,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微微调整了武器角度,准备发动更加致命的攻击!

刺耳的锐鸣声如同无形的钢针,疯狂地扎刺着林夏的耳膜和神经。陆星野撑起的幽蓝护盾在暗红光束的持续侵蚀下剧烈波动,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他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夏的心上!

恐惧?不!一种超越恐惧的、近乎本能的愤怒和守护欲瞬间在她体内炸开!那个总是挡在她身前,强大到如同壁垒的男人,此刻为了她,正独自承受着未知的、致命的攻击!

“影梭”冰冷的金属面具下毫无波澜,他手中的奇型武器再次亮起危险的红芒,更加凝聚、更加致命的第二击正在酝酿!门外的撞击声、士兵的呼喊和枪械上膛声混杂在一起,死亡的绞索正从西面八方急速收紧!

林夏的大脑在这一刻却异常地清晰、冰冷。她没有尖叫,没有慌乱。作为顶尖研究员的本能接管了一切——分析环境,寻找变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周围狼藉的实验室。被撞毁的仪器,散落的线缆,闪烁着备用电源指示灯的便携式终端…视线最终定格在离她不远处,一台被爆炸气浪掀翻在地、外壳破裂的大型磁场校准仪上!粗大的线圈在外,连接着半截断裂的、闪烁着幽蓝电弧的储能电容!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没有时间犹豫!

在“影梭”武器红芒达到顶峰的瞬间,在陆星野的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的刹那——

林夏动了!

她没有扑向陆星野,也没有试图逃跑,而是猛地扑向那台破损的磁场校准仪!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双手狠狠地抓向那的、缠绕着粗大线圈的金属核心!

“林夏!别碰!”陆星野的嘶吼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恐慌!他太清楚那储能电容残留的能量有多狂暴!

但林夏的手己经狠狠握住了冰冷粗糙的线圈!几乎是同时,她的脚尖狠狠踢向旁边那半截断裂的、还连接着储能电容的粗大电缆接口!

滋啦——!!!!

如同万千只高压电鸟同时嘶鸣!狂暴的幽蓝电弧瞬间从断裂的电缆接口和破损的电容中狂涌而出!这些失控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林夏抓住的线圈传导!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强横的混乱电磁脉冲,以林夏和她抓住的磁场校准仪为核心,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猛地向西面八方扩散开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影梭”!

他手中那把闪烁着致命红芒的武器,尖端的光芒如同被掐灭的蜡烛般瞬间黯淡!武器本身发出一阵紊乱的“噼啪”声,红芒闪烁不定!他覆盖着面具的脸猛地转向林夏的方向,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和惊怒!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低维时空的女人,竟然能用如此原始、粗暴的方式干扰他的高维能量武器!

更致命的是,这狂暴的电磁脉冲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实验室!

所有还在运作的仪器屏幕瞬间爆出满屏雪花,指示灯疯狂乱闪!连接在主控台上的便携式终端“滋”地一声彻底黑屏!门禁系统、监控探头、警报器…所有电子设备在同一时间彻底失灵!门外士兵的通讯器里爆出刺耳的电流噪音!

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黑暗,只有应急灯还在徒劳地旋转着红光,以及磁场校准仪上那失控的幽蓝电弧还在疯狂跳跃,将林夏苍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陆星野的压力骤减!那持续侵蚀护盾的暗红光束瞬间中断!他毫不犹豫,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手臂的剧痛,眼中幽蓝光芒暴涨!

“走!”

他如同猎豹般扑到林夏身边,一把抓住她握着线圈、被强大电流震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狂暴的电流对他覆盖着弦能的身体似乎影响不大。他另一只手猛地一挥!

轰隆!

那台还在疯狂放电的磁场校准仪被他用弦能强行掀起,如同炮弹般狠狠砸向刚刚摆脱电磁干扰、试图重新锁定目标的“影梭”!

“影梭”被迫闪避,动作依旧迅捷如鬼魅,但节奏被打乱。

趁着这千钧一发的混乱间隙,陆星野拉着林夏,朝着他们下来的天花板夹层入口疾冲!

“拦住他们!”门外传来张振气急败坏的咆哮!合金大门被轰然撞开!数名士兵端着枪冲了进来!

迎接他们的,是陆星野头也不回向后甩出的数道幽蓝电弧!

电弧精准地击中了实验室顶部几根悬挂的、粗重的冷却管道和线缆桥架!

咔嚓!轰隆!

断裂的管道、沉重的金属桥架、还有被连带扯断的各种线缆,如同崩塌的山体般轰然砸落!激起的巨大灰尘和气浪瞬间将冲进来的士兵淹没!惨叫声和金属撞击声混成一片,彻底堵死了追击的路线!

陆星野将林夏猛地向上托起,推入天花板夹层的入口,自己紧随其后跃入。他反手一道更强的弦能轰在入口边缘!

轰!

更多的混凝土碎块和金属残骸塌陷下来,将入口彻底封死!也将下方“影梭”那冰冷愤怒的目光和士兵的混乱彻底隔绝。

夹层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灰尘弥漫,呛得人咳嗽。

林夏靠在冰冷的管道上,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抓住线圈的双手掌心一片焦黑,火辣辣地剧痛,手臂更是被强大的电流冲击得麻木不堪。肾上腺素在急速消退,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

一只带着凉意却异常稳定的手抓住了她完好的那只手腕。

“能走吗?”陆星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平时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林夏用力点头,尽管对方可能看不见。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有些发软。

下一秒,一股力量托住了她的手臂。陆星野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她,在狭窄黑暗的夹层中快速移动。他的动作依旧迅捷,但林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压抑的喘息——硬抗“影梭”那一击,绝非无事。

他们沿着来路,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亡命奔逃。研究所的警报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星野再次推开那扇通往废弃地下能源中心的铁门时,林夏几乎虚脱。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紧紧攥着掌心中那个冰冷的存储器,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陆星野反手关上铁门,再次用弦能加固。他靠在门边,微微喘息,抬手抹去嘴角再次溢出的血迹。幽蓝光球缓缓升起,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染血的嘴角,也照亮了林夏狼狈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林夏抬起头,看着陆星野。他为了掩护她,硬生生承受了足以撕裂空间的攻击。而她,用最疯狂的方式,为他争取了那一线生机。

在幽蓝的光线下,她缓缓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颤抖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轻轻握住了陆星野垂在身侧、同样有些冰凉的手。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却异常清晰地在这片寂静的地下空间响起:

“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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