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皂甲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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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皂甲围城

 

地壳裂开的轰鸣声中,三千六百架青铜连弩缓缓抬升。

弩机枢轴处的白起兵法玉简遇风即燃,青焰顺着《法经》律文刻痕流窜,将整片机关群映照得如同鬼域。林墨骨缝中抽出的青铜律尺突然剧震,尺尖原油滴落处,地面“滋啦”裂开——

一具披着魏国犀甲的少年尸骨破土而出!尸身胸口插着半截断戟,戟柄刻着“武安”二字,分明是白起年少时在伊阙之战丢失的兵器!

“冰台…竟藏我旧械?”白起赤目欲裂。他伸手欲拔断戟,尸骨却突然暴起,腐手扣住其腕。铠甲缝隙间钻出无数皂角苗,苗尖挑着微型玉简,简上赫然是白起亲笔的伏击战术!

玉简遇血显形。

少年尸骨腹腔“咔嚓”裂开,露出内层青铜齿轮组——齿牙咬合着浸泡原油的《白起兵法》真简!齿轮飞旋间,地底机关群轰然启动。

九万辆冲车自行列阵,车辕镶嵌的孝公玺印虚影投射出河西地形图;粮仓模具喷出碱雾,雾中凝结出魏军粮道虚实;最骇人的是三千连弩,弩机竟自动校准——瞄准的全是白起昔日大胜的战场坐标!

“它们在复刻我的战法…”白起挣断尸骨腐手。断腕喷血溅上连弩枢轴,血珠在青铜表面蚀出“人屠”二字。连弩群应声调转,弩箭齐指大梁方向!

林墨的律尺刺入地缝。尺身?兑卦青光注入机关脉络,所过之处连弩齿轮“咔咔”倒转。就在弩机即将失控的刹那——

噗!噗!噗!

所有《白起兵法》玉简同时爆裂!简中暗藏的皂角籽迸射,籽壳内嵌的魏惠王玺印虚影凌空拼合,化作巨印压向机关群!

巨印阴影笼罩之地,青铜冲车“咯吱”扭曲。

车辕镶嵌的孝公玺印被强行篡改为“既寿永昌”反文!粮仓模具喷出的碱雾中,浮现出秦军饿殍遍野的幻象。

白起扯下皂甲残片裹住断腕。甲上锈迹遇血融化,凝成一把赤红耕犁:“秦法垦草——以战止战!” 他挥犁劈向巨印,犁尖“垦”字金纹与玺印轰然对撞——

咔嚓!

玺印裂开三道缝隙。缝隙中泄出的不是光,而是粘稠如脑浆的《法经》律文溶液!溶液浇淋在机关群上,连弩齿轮渐次锈蚀。

林墨趁机将律尺插入地脉。尺身舆图光纹暴涨,顺着机关脉络首扑大梁!光流所过之处,地底浮现出恐怖的真相:

魏国边境七城的墙基下,皆埋着青铜律鼎复刻品。鼎内没有《法经》,只有浸泡原油的《白起兵法》残简!更骇人的是鼎耳——挂着秦军阵亡将士的腰牌!

“冰台以秦军亡魂养鼎…” 林墨的律尺突然被无形之力钳制。尺尖原油倒流,在尺身映出大梁城墙近景:

墙砖缝隙的皂角苗己开花结果。

穗粒不是黑粟,

而是密密麻麻的秦军制式箭镞!

白起赤犁劈开最后一道玺印裂缝。

巨印崩解为九枚魏惠王金印残片,残片坠地即生根,顷刻长成青铜律树。树冠结满箭镞状穗粒,镞尖齐指关中!

“嗖——!”

第一枚穗镞离树激射。箭影掠过之处,栎阳新耕的田垄“嗤啦”裂开,地底浮出浸泡卤油的《垦草令》界碑——碑文正被碱液蚀改为“井田复礼”!

林墨的律尺应声而断。

尺根神经索扎入地脉,强行接通大梁城下的律鼎群。鼎内《白起兵法》残简突然自焚,青焰顺着地脉回燃,将七城穗镞林尽数引燃!

烈焰中,白起掷出赤犁。耕犁如离卦火旗插入大梁城墙,犁尖“垦”字金纹与皂角苗同归于尽。

城墙轰然洞开。

墙内不是街市,

而是深达百丈的械心井!

井壁镶满旋转的青铜齿轮,

齿间咬合着三万六千枚箭镞——

每枚镞尾都刻着白起的战法密文!

白起踏火入井。

齿轮组突然加速飞旋,将箭镞密文投射在井壁:

“少梁焚城——坑卒三万”

“伊阙之战——斩首二十西万”

“华阳之役——沉尸八万”

每一行战果文字下,

都渗出粘稠原油,

油中浮起对应的秦军阵亡名册!

井底传来冰晶凝结声。

白起战靴触及的井水瞬间冻结,

冰层下封着一卷竹简——

《商君书·战律》残篇。

简旁静静躺着

一具无头铜像,

铠甲式样与白起少年时

在伊阙丢失的那副

一模一样……

铜像手中紧握半枚玉璜,

璜上血纹拼出六个小字:

“武安君殉,天下止戈”

井壁齿轮突然暴走。

所有箭镞密文脱离井壁,

如暴雨般射向白起!

镞尖触及其皮肤的刹那,

竟化作流动的青铜溶液,

顺着七窍灌入体内——

白起的瞳孔开始机械化扩大。

视网膜上,

最后映出的景象是:

井口处的林墨背后,

那柄插在地上的赤犁

正自行扭曲变形,

犁尖“垦”字金纹

被无形之力

一笔一划改刻为

“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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