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威武！”夏雨歇摸着肚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像是喝醉了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虾汤可以这么好喝！”
“不知道是谁说要全力追求我，连晚饭都要我自己想啊？”李平麻利地扫码付钱，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夏雨歇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要把钱转给李平，她一定是不收的，要不然……“那就让我送美女回家吧，我一定能找到机会表现的！”说完还眨眨眼，小奶狗没跑了。
两人像刚刚下班的小情侣一样，坐着公交车去了李平心心念念的奶茶店，跟老板娘买了两杯茉莉绿茶——李平那杯特制，加了半杯薄荷。听到这个奇异的设定，夏雨歇默默在网上下单了“薄荷纯露”，打算在家里给她做。
和老板娘聊了半天，互相知会了近况，又坐了公交车回到“工作室”，确认视频上传以后的影响。
“本来还想重装一下呢，这下子，倒是消除了不好的影响，”李平按指纹进门，自顾走进去，首接瘫在沙发上：“啊，带新人太累了！”
“你己经提离职了？”夏雨歇跟在她身后，轻轻带上门，才把茉莉绿茶放到茶几上。
李平头也不抬，只是伸手揉了揉眉心：“虽然说同时进行几件事，能够提高效率，但我实在不喜欢手忙脚乱的状态……所以就让人事先招聘，今天就来了个新人。”
“不带不知道，我居然每天这么忙吗？”李平纠结地说，“倒不是抱怨工资少，只是，好像价值感太低了点……”
夏雨歇把笔记本电脑搬过来打开，一边转头安慰她：“还好你马上就走了。企业是这样的，女人当男人用……”
“男人当畜生用。”他们难得异口同声说出来，说完又相视一笑，一时间氛围热烈起来。
也就是这一眼，又让他们想起从前在杂志社共事的那几个月，老板是个学历不高的人，最开始只是某某日报的推销员，后来被一个外商看中，投了一点钱让他开了间公司，支持他自己做广告的同时，代价就是不定期地搞出一本美食杂志，做赠刊送到各大酒店，并不收钱。
然而为了这本不收钱的杂志，老板每个月基本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在培养新人上，好不容易有人不嫌钱少想要学习工作经验，培养好了便当成跳板远走高飞了，培养不好的也不愿意在杂志社呆，早早地另谋他就了。不管是杂志社还是背后的“文化企业”，都留不住人。
但何况这老板还一心想要鼓励他招来的这些小年轻都上进，每天逼他们看各类广告，学创意，学排版，练习摄影……
“说起来这段日子虽然穷，但每天都挺充实的，尤其是最后跟你们一起泡在办公室里对稿排版的时候。”夏雨歇笑着看李平，“平日里你们这些人出门采访或者参加什么开店剪彩总是不见人影，只有摄影师小王会扛着机器回来说倒照片，我们这些设计师羡慕死了。总是觉得你们都在以工作之名到处吃吃喝喝……”
“哪有啊，不是每家店都会把菜品无偿送给探店的记者吃的，有家法国餐厅你记得不？照片拍出来好看死了，拍的时候又是要求灯光，又是要求焦距，还要什么构图，差点没把小王弄哭。结果呢？拍完了那一口精致的东西又端回去了，完全跟我们没关系。”李平无奈地笑，“外国人的思维跟我们本地人真的没法比。还有，说到沙茶面，岛外有一家非常出名的沙茶面，老板求了他半天，他才愿意放所有的浇头在上面，还说我们浪费钱，根本吃不完……”
“所以啊，宣传可能会有一定的效果，但不一定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的，你看看，你的视频有多少人看过？”夏雨歇点开那个平台，果然，反响并不大，寥寥无几的评论，有问眼线品牌的，还有问收纳盒的，就是没有一个提出来想学的。
李平仔细地一条一条看完，抬起头看他：“这才刚开始，没事的，这些人肯定没把视频看完，我今天再转发一下，保证明天看的人比今天多一倍！”
“我也帮你转发几次试试……”夏雨歇看她这么有信心，不忍地说，“不过我的朋友大多知道我有强迫症，可能也不会买我的帐……”
“强迫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平好奇地问，“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呀？”
说到这个，夏雨歇眉头轻轻皱起：“以前？除了围巾，关东煮，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最后那本杂志出刊前，熬了三天三夜……首接把酒水版的编辑卡里仅存的一点打车钱熬没了，她差点哭出来，后面还是找老板娘借的钱才打车回家……”李平摇摇头，“那会儿虽然我自己不缺钱，但是看到你们这些小年轻扛住工作压力和生活压力的样子，真的挺心疼的。”
“所以……”
“所以如果我要带人做事，一定不会这样，让他们承担根本没必要的压力。有多少能力赚多少钱，不需要给自己家的员工画饼。”李平眼神坚定，“上次那个领队你记得吗？她的原则就是她能喊来的人，价格是固定的，她一向拿大头，因为她负责和客户洽谈，以及前期的沟通，还有空间规划。”
“但是这些东西，并不是每一个队员都知道的，就是中间环节被她自动跳过了，如果不是她老是愿意在朋友圈晒今天又收入多少，我也不会拿自己可怜兮兮的实习生工资和总数做对比。差得太多了。”
“可她又愿意压缩工时来讨客户欢心，还美其名曰‘立口碑’，其实内卷工时这种最要不得，也是这个行业里最不能出现的。她不给别人活路走。”
“如果她真的能比其他队做得好，又能节省时间，也就算了，但她每次，基本上都会让我去回忆某个东西落在哪里了……这算专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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