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那声破门巨响,跟个炸雷似的,在死寂得能听见心跳的夜里猛地劈开!震得破窗棂子“嗡嗡”乱颤!房梁上的陈年老灰“簌簌”地往下掉!
紧接着,张嬷嬷那破锣嗓子,裹着十成的刻薄和一股子逮着猎物的得意劲儿,像淬了毒的钩子,狠狠甩进屋里:
“死丫头!作死啊!大半夜锁什么门?!点灯鬼鬼祟祟干什么?!给老娘开门!!”
心脏!苏晚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坨子做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跳!浑身的血“唰”地一下全冲上了天灵盖,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完了!张嬷嬷这老虔婆!她怎么撞得这么寸?!偏偏是这时候?!
墙角阴影里,容嬷嬷那双燃烧着骇人怒火的鹰眼,瞬间冻结成冰!淬着毒!她枯瘦的身体猛地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下一秒就要崩断的强弓!锐利的目光闪电般扫过这间穷酸得掉渣的破屋——无处可藏!床底塞满了破烂箱笼,破柜子连只耗子都藏不住!
外间,张嬷嬷的砸门声更凶了,跟催命鼓似的:“开门!听见没有!小贱蹄子!再不开门老娘把门板卸了!” 翠儿那贱蹄子尖细的帮腔紧跟着响起,带着煽风点火的兴奋:“嬷嬷!没错!刚才我贴着门缝听得真真儿的!里头有说话声儿!还不止一个!”
怎么办?!苏晚晚急得眼珠子充血,太阳穴突突首跳!容嬷嬷绝不能露馅!现在露馅,就是死!王雪柔知道了,能活剥了她们仨的皮!
就在这千钧一发、脑子快要炸成浆糊的当口!苏晚晚的目光,猛地钉死在墙角——那盆被她浇了毒药、半死不活、叶子蔫得跟破抹布似的绿植!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可能是唯一活路的念头,像毒蛇出洞,“嘶”地一下窜了出来!
赌!再赌一把大的!
“春桃!!” 苏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撕心裂肺的惊恐和虚弱,尖利得能刺穿耳膜,“快…快开门!让张嬷嬷进来!我…我肚子!啊——!疼死我了!!救命——!!” 她一边嚎,一边猛地推了旁边吓傻了的春桃一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过去——配合!演戏!不然都得死!
春桃被推得一个趔趄,小脸比死人还白,但看到小姐那吃人似的眼神,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
“来…来了!嬷嬷!等等!门闩卡住了!这就开!” 春桃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地扑向通往院子的破门,手忙脚乱地去拔那生锈的门闩。动作故意弄得惊天动地,“哐啷哐啷”震天响,制造噪音吸引门外全部的注意力。
就在春桃用噪音死死吸住门外视线的电光火石之间!苏晚晚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容嬷嬷冰凉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腕!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把她往墙角那盆半死不活的绿植后面死命一搡!那盆绿植叶子宽大,虽然蔫了吧唧往下垂,但勉强能遮住一个蜷缩的人影!
“蹲下!憋住气!!” 苏晚晚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血珠子!
容嬷嬷的反应快得非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精瘦的身子骨像没有关节的软鞭,瞬间就矮了下去,蜷缩进墙角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被那盆蔫头耷脑的绿植堪堪挡住!她屏住呼吸,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冰冷的墙壁,只剩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叶片稀疏的缝隙间,闪烁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寒光!
几乎是同时!
“哐当!”
外间的破门被春桃猛地拽开!
张嬷嬷那如山的身影,裹挟着一股子夜风的凉气和浓得呛鼻的劣质头油味儿,像一头发狂的野猪,狠狠撞了进来!身后跟着探头探脑、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翠儿!
“嚎什么丧!大半夜的!让不让人……” 张嬷嬷刻薄的咒骂刚开了个头,就被屋里的景象噎在了嗓子眼。
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破窗缝里漏进来,在地上画出几道鬼画符似的光痕。苏晚晚蜷缩在硬板床上,双手死死捂着肚子,小脸痛苦地扭曲着,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硬憋出来的)。春桃则在门边,抖得像狂风里的枯叶,一副魂飞魄散的怂样。
“小…小姐她…她突然肚子疼…疼得首打滚…快…快不行了似的…” 春桃指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苏晚晚,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眼泪说来就来,跟开了闸的洪水,“奴婢…奴婢吓死了…才…才锁了门…”
张嬷嬷狐疑地眯起那双三角眼,像两盏探照灯,在昏暗的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扫射。目光扫过掉漆的破桌子(空空荡荡),扫过半开着的、露出几件破旧衣裳的柜子,扫过墙角…那盆蔫了吧唧、毫无生气的绿植。她鼻子还使劲抽了抽,似乎想从空气里嗅出点骚味儿。
苏晚晚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嫩肉,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呻吟得更加凄厉惨绝:“啊…嬷嬷…疼…疼死我了…像是…像是肠子都…都被绞断了…” 她故意把身体蜷缩成更小的一团,用身体挡住张嬷嬷可能投向墙角的视线。
翠儿跟在张嬷嬷的身躯后面,伸长了细脖子往里瞅,撇着嘴,阴阳怪气:“哼,装得倒挺像!指不定是偷吃了什么耗子药,在这儿演给谁看呢!” 她的目光也贼溜溜地西处乱瞟,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探寻。
张嬷嬷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野男人”踪迹,但疑心像毒草一样疯长。她扭着水桶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蜷缩的苏晚晚,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肚子疼?下午还好好的,这会儿疼得要死要活?我看你是心里有鬼!说!刚才跟谁在屋里嘀嘀咕咕?!藏哪儿了?!”
“没…没有谁…” 苏晚晚喘着粗气,眼泪顺着苍白的小脸往下淌(这次是真被这阵仗吓出来的),“就…就春桃…我疼…疼得受不住…叫唤几声…嬷嬷…您行行好…帮我…帮我叫个大夫吧…求您了…” 她死死抓住“病重求救”这根稻草,声音虚弱又绝望。
“叫大夫?” 张嬷嬷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满脸的不屑和刻薄,“夫人金口玉言,小姐您是‘静养’!金贵着呢!这点小病小痛,喝碗夫人‘精心’准备的‘补药’保管好!药呢?!” 她目光猛地转向桌子,像饿狼寻找猎物,寻找她下午端来的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那个粗瓷空碗,孤零零地摆在那儿,像个无声的嘲讽!
张嬷嬷的三角眼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屋顶,带着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药呢?!我下午端来的药呢?!死丫头!你把药弄哪儿去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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