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蛇影初现,药藏玄机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章 蛇影初现,药藏玄机

 

“……真晦气!又得去伺候那病秧子!夫人说了,让她在西院好好‘静养’,少出来晃悠碍眼!” 那尖酸刻薄的女声,像指甲刮过毛玻璃,刺得苏晚晚耳膜生疼。是继母王雪柔的心腹,张嬷嬷。老虔婆!

“可不是嘛嬷嬷,” 另一个谄媚的声音立刻接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玲玲小姐今儿个可风光了,去赴赵侍郎家小姐的赏花宴呢!那身新做的衣裳,啧啧,跟天仙下凡似的!同是一个爹生的,命哟…怎么就差这么远?” 这是苏玲玲的狗腿子丫鬟,翠儿。小贱蹄子!

静养?苏晚晚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抠着身下发硬发霉的草垫子,指节绷得发白。指甲缝里全是草屑。狗屁的静养!是巴不得她悄无声息地烂死在这破院子里,好给苏玲玲那个贱人腾出嫡女的位置,铺平嫁入高门的路!

前世,就是这对毒蛇母女!一个王雪柔,顶着张假慈悲的脸,捧杀养废,把她弄成个懦弱无能的草包;一个苏玲玲,装得比小白兔还纯,背地里阴招不断,一点点蚕食她的一切!最后联手把她推进西皇子那个火坑,榨干最后一滴血,连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听着门外那肆无忌惮的鄙夷和议论,苏晚晚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烧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撕烂那两张臭嘴!可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刺痛,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滋啦一声,冒起白烟。

莽?拿什么莽?她现在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被继母庶妹联手按在泥里的“病秧子”嫡女。身边连条忠心护主的狗都没有!冲出去?除了挨顿训斥,丢人现眼,还能捞着啥好?只会打草惊蛇,让那两条毒蛇提前亮出淬毒的獠牙!

前世吃的亏,流的血,还有那未出世孩子冰冷的绝望,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莽撞,就是找死!萧景瑞是豺狼,苏玲玲是毒蛇,都是不见血不撒口的玩意儿。

忍!

必须忍!

像藏在阴沟里的毒蛇,盘起来,收敛所有气息,把滔天的恨意和致命的獠牙,都死死压进最深处。等!等一个机会,一口咬断她们的脖子!

苏晚晚狠狠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陈年灰尘和劣质熏香的怪味,呛得她肺管子生疼。她强迫自己看向那面模糊的铜镜。

镜子里,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里,翻涌的、几乎要烧穿一切的戾气和恨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极其艰难地往下压,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浮上来的,是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一层薄薄的、脆弱的,属于“过去那个蠢货苏晚晚”的怯懦和茫然。

她扯了扯嘴角,肌肉僵硬。镜中的女孩也跟着咧开嘴,露出一个苍白无力、带着点讨好和小心翼翼的笑——完美复刻了那个任人宰割的窝囊废。

呵,演呗。不就是扮柔弱小白花吗?姑奶奶陪你们玩到底!看谁演得过谁!

她迅速躺倒,拉过那床洗得发白、带着霉味儿的薄被盖好,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放得又轻又缓,胸膛微微起伏,一副虚弱沉睡、人事不省的模样。只有藏在被子下的那只手,依旧死死抠着草垫,指甲缝里嵌满了碎屑。

门“吱呀”一声,被不客气地推开。

张嬷嬷那张刻薄寡淡、布满褶子的老脸探了进来,浑浊的眼珠子像淬了毒的针,在昏暗的光线里滴溜溜转了一圈,精准地钉在床上“熟睡”的苏晚晚身上。她撇撇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

“死丫头片子,倒睡得安稳。”她嗓门不高不低,刚好够刺耳。手里端着的粗瓷碗“哐当”一声撂在掉漆的桌子上,碗里黑乎乎的药汁晃荡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苦涩味儿。“药搁这儿了,醒了自个儿灌下去。夫人心善,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翠儿缩在后面,探头探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她那双贼眼,还特意在苏晚晚平坦的被子轮廓上溜了一圈,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一下。苏晚晚屏住呼吸,连眼皮都没敢颤一下,心跳却在死寂的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能感觉到两道审视的、带着恶意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扫过。

确认床上的人跟死猪没两样,两人像是怕沾上晦气,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门被重新带上,“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属于苏玲玲那院的欢声笑语。

首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墙外,苏晚晚才猛地睁开眼!眼底哪还有半分睡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燃烧着地狱业火的清明!锐利得像开了刃的刀子。

她“唰”地坐起身,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那碗散发着不祥气味的“药”上。前世,就是这玩意儿!王雪柔“精心”准备的“补药”!一碗接一碗,把她本就单薄的身子骨彻底掏空,神思倦怠,成了个风吹就倒、任人摆布的废物!最终,连护住自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她赤着脚,冰凉的泥地激得她一哆嗦。像只无声的猫,她悄无声息地溜到桌边。端起那碗药,凑近鼻尖,用力嗅了嗅。浓烈的苦涩味儿首冲鼻腔,熏得人皱眉。但在这股苦味底下,隐隐约约,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被掩盖的…酸腐气?绝对不是正常药材该有的味儿!

她眼神骤然一厉!寒光乍现!这药,果然有鬼!

倒掉?现在?不行!打草惊蛇?那是蠢到家了才会干的事!

目光锐利地扫过,落在自己搁在碗边的手指上。指甲因为长期的“病弱”和营养不良,显得苍白脆弱。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她伸出食指,用指尖极其小心地、蜻蜓点水般蘸了一点点碗沿残留的、温热的药汁。然后飞快地、将那一点点液体,抹在了自己左手小指的指甲缝深处!

几乎是同时!

那抹了药汁的指甲缝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青色!像一条潜伏的毒蛇,悄然显形!

苏晚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前世在冷宫等死的那些绝望日子里,为了弄明白自己和孩子是怎么被一步步算计到绝境的,她在角落里翻烂了几本发霉的、缺页少字的破医书!上面就白纸黑字记载过一种阴损玩意儿——青蚨散!无色无味,混在汤药里神不知鬼不觉!唯独沾在指甲缝里,遇上活人的体温,就会显出这种要命的淡青色!长期服用,别说生孩子,能活过三十都算命硬!气血枯干,神智昏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雪柔!你这老虔婆!原来从这么早!从这么早你就在断我的根!绝我的路!连我未来可能有的孩子,你都他妈提前算计好了要扼杀在摇篮里!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血液都像要冻僵!但这次,她没有失控。她只是死死盯着指甲缝里那圈淡青色,眼神冷得像万载玄冰,冻得能掉冰碴子。嘴角,却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冰冷而疯狂。

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蛇窝在哪,毒蛇吐信是什么声音,毒牙咬下来有多疼……她苏晚晚,门儿清!更知道……这些毒物,想怎么啃噬她的骨血,怎么绞杀她未来可能再来的孩子!

苏晚晚端起那碗黑褐色的毒汁,走到墙角那盆半死不活、叶子都耷拉着的绿植旁。手腕一倾。

哗啦——

浓稠的药汁尽数浇灌在干涸龟裂的泥土上,瞬间被贪婪地吸食殆尽,只留下深色的污渍和更浓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看着那瞬间消失的药汁,眼神平静无波,只有瞳孔深处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漩涡。

药,倒了。戏,还得接着唱。

只是……这戏本子该怎么往下编,谁生,谁死,谁下地狱……她苏晚晚,说了算!欠她的命,欠她孩子的命,她要一笔一笔,连血带肉带利息,剜得干干净净!

她转身走回床边,没再看那空碗一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容嬷嬷!母亲留下的那个老仆!那个据说懂医理药性的老嬷嬷!她现在一定还在!在京郊那个庄子上!必须立刻!马上!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她!那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是她护住自己这破身子骨、护住未来可能再来的那个小生命的唯一希望!

这破身子…必须立刻调养!刻不容缓!绝不能再像前世一样,虚弱得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她重新躺下,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与这张苍白稚嫩的脸庞截然不同的东西——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一丝找到猎物的疯狂兴奋,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对某个尚未存在的小生命的、刻入骨髓的、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门外,似乎又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带着点犹豫和怯懦,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是张嬷嬷,也不是翠儿。

苏晚晚立刻闭上眼,呼吸再次变得轻缓绵长,一副沉睡未醒的模样。嘴角却几不可查地抿紧,被子下的手,轻轻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覆在了自己平坦冰凉的小腹上。

来吧,都来吧。姑奶奶等着呢。看是谁…先撞上这新磨的刀口!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giaai-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
书香门第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