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炉火熬毒,心种恶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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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炉火熬毒,心种恶藤

 

容嬷嬷搅动药汤的手顿在半空。她侧过脸,深深地剜了苏晚晚一眼。炭火的红光跳跃着,映着少女苍白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刻进骨子里的恨,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烧着焚天灭地的火。

没有废话,没有劝解。容嬷嬷那张刻板的老脸上,甚至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或者说,是找到了同类般的确认。

“行。” 容嬷嬷的声音依旧死沉,却带着一种交接衣钵般的郑重,“小姐想学,老婆子就教。从认药性,辨气味,看火候…一步一步来。这碗‘汤’,就是小姐您的‘开蒙’头一课。” 她把手里那根搅屎棍…哦不,搅药棍,塞进苏晚晚冰凉的手里,“搅。看水色变,闻气味窜。记住它现在的鬼样子…和它‘熬’好了的‘俏’模样。”

苏晚晚接过那根破树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她学着容嬷嬷的架势,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碗里那越来越浑浊、颜色越来越像阴沟淤泥的汤水。那股子混合着苦涩、土腥和诡异甜香的怪味儿,更凶猛地往她鼻子里钻,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记住这味儿,记住这色儿,记住这…杀人的“方子”!

时间在炭火的微光和药汤的“咕嘟”声里一点点熬过去。屋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怪味儿和压抑的沉默。春桃躲在门帘后,大气不敢喘,只觉得那角落里的火光和沉默搅药的小姐,都透着一股子让她尿裤子的邪性。

药汤在粗陶碗里翻滚得越来越凶,“咕嘟咕嘟”冒着粘稠的黑泡。颜色变得深褐近黑,稠得能粘住苍蝇腿。那股诡异的甜香似乎被熬煮得更突出了些,混杂在浓烈的苦涩和土腥味里,形成一种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又莫名心悸的死亡气息。

容嬷嬷盯着那翻滚的黑泡,眼神像淬了冰的剔骨刀。“火候…到份儿了。” 她枯瘦得像鸡爪子的手伸过来,覆在苏晚晚握着树枝的手背上,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压着她停了手。“小姐记牢,药性…三分在材,七分在火候。熬过了头…味儿就窜了,人也容易…醒过味儿来。”

苏晚晚看着碗里那黑乎乎、翻腾着致命气息的“安神汤”,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战栗和一种扭曲的交织着窜遍西肢百骸。这就是王雪柔“喂”她的东西!这就是差点让她断子绝孙的毒!

“这碗‘神仙汤’…” 容嬷嬷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刻骨的讥讽,“自然不能白瞎了小姐的炭火。春桃——”

门帘后猛地一哆嗦,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

“滚过来!” 容嬷嬷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过去。

春桃连滚带爬地蹭过来,小脸煞白,眼神惊恐地看着那碗冒着诡异热气儿的黑汤,跟见了鬼似的。

容嬷嬷端起那碗滚烫的药汤,不由分说塞到春桃手里。粗陶碗烫手,春桃被烫得“嘶”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攥着不敢撒手。

“端着。” 容嬷嬷命令道,眼神冻死人,“走到墙角…那盆快咽气的‘宝贝’跟前…浇下去!一滴…都他妈别给姑奶奶剩下!”

春桃一愣,随即明白了!是那盆被小姐浇过一次“补药”、己经半死不活的绿植!她看看手里这碗黑乎乎、散发着要命怪味儿的热汤,又看看容嬷嬷那冻死人的眼神,哪敢有半点犹豫,端着碗,哆哆嗦嗦地挪到墙角那盆蔫巴草跟前。

黑乎乎、粘稠滚烫的药汤,“哗啦”一声,兜头盖脸浇灌在干涸龟裂的泥土上,迅速地被贪婪地吸食干净。那盆本就吊着半口气的玩意儿,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萎蔫、发黑、卷曲…彻底死挺了,透着一股子不祥的黑气。

容嬷嬷瞅着那盆瞬间死透的玩意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骨子里的弧度。她枯树枝似的手再次探入怀中,这次,摸出的不是油纸包,而是一个小小的、磨得锃亮的扁平锡盒。

“青蚺散…要命的好东西。” 容嬷嬷“咔哒”一声打开锡盒,里面是浅浅一层灰白色的粉末,瞅着跟墙灰差不多。“王雪柔的‘礼’,下得太重。老婆子这‘回敬’…也不能太寒碜。” 她枯瘦的手指捻起一点点粉末,凑到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嗅,眼神幽深得如同古墓。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淬了毒的鹰眼,在炭火最后的余烬微光中,闪烁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寒芒,死死地钉在苏晚晚脸上。

“小姐,” 容嬷嬷的声音低得如同鬼魅私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毛骨悚然的诱惑,“想不想…亲手给那位‘活菩萨’王夫人…也‘熬’上一碗…‘补’身子的…‘好’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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