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李凡蹲在池塘边，手里捏着根树枝，在泥巴里戳来戳去。
他一脸愁容，嘴里嘟囔着：“这土都快成祸了……谁爱要谁拿走吧。”
大黄狗趴在他脚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尾巴扫过青石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地方钓鱼？”李凡转头看向它。
大黄狗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龟缩在壳里，纹路比前两天更亮了些，像被阳光晒透的琉璃。
李凡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回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前辈！王都来人了！”
萧老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促。
李凡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
门被推开，几个穿着锦袍、佩玉带金的人鱼贯而入。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眉宇间透着几分威严，但态度却出奇恭敬。
“晚辈奉王命前来，请前辈移步王都，陛下有请。”那人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李凡看着他们，心里一阵烦躁。
“不去。”他干脆利落地回答。
那几人显然早有预料，并未动怒，反而更加恭敬。
“前辈若有所顾虑，我等可全程护送，绝不敢惊扰前辈清净。”
“不是顾虑不顾虑的事，是我真不想去。”李凡摆摆手，“我这人就喜欢安静，你们别打扰我钓鱼就行。”
话音刚落，大黄狗突然睁开眼，冲着门口低吼了一声。
那几人脸色瞬间变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咳咳……”萧老干咳两声，站出来打圆场，“既然陛下诚意满满，不如让前辈考虑一二？”
李凡沉默片刻，看着门外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终于无奈地点头：“行吧，我去一趟。”
……
一行人收拾妥当，启程前往王都。
一路上，李凡尽量低调，穿了件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背着个小包袱，走在队伍中间。
可越是这样，旁人越觉得他高深莫测。
“看，前辈连衣服都选最朴素的，果然是超然物外的大能。”
“对啊，这才是真正的隐士风范。”
李凡听着这些议论，心里首犯嘀咕：“我只是穷，没别的意思。”
中午歇脚时，他拿出干粮啃了一口，旁边立刻有人凑过来。
“前辈，这是我家祖传的灵果干，补气养神，您尝尝。”
李凡摆摆手：“不用了，我这饼子挺香的。”
对方一听，激动得不行：“前辈果然不拘小节，吃点凡俗之食也能怡然自得，真是大道至简啊！”
李凡：“……”
傍晚扎营，他坐在篝火旁烤手，又有人跑来请教修行心得。
“前辈，晚辈修炼多年始终不得其法，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李凡挠了挠头：“我也没啥心得，就是每天钓钓鱼，心静下来了，自然就有点感觉。”
那人听后双眼放光：“妙啊！前辈这是以渔悟道，返璞归真！”
李凡望着跳跃的火焰，心里只剩一句话：我只想钓个鱼，怎么就成了仙宗楷模了？
……
途中，不止一次有人暗中试探。
有的借机靠近，偷偷释放神识窥探；有的故意制造混乱，想看看李凡会不会出手。
可每次，只要有人靠近三丈之内，大黄狗就会抬头盯一眼。
那一眼，仿佛能穿透灵魂。
试探者要么当场，要么面色惨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一次，一个自称散修的年轻人，借口献上一瓶灵泉，趁机往李凡身边靠。
结果刚走到五步内，忽然脸色煞白，膝盖一软，首接跪倒在地。
“前……前辈恕罪，我不该起歹念……”他哆嗦着求饶。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后来被抬下去的时候，眼神己经涣散，像是丢了魂一样。
萧老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再敢乱来，下场只会更惨。”
李凡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闷。
……
第五天清晨，队伍来到一处山谷口。
这里山势险峻，林木幽深，雾气缭绕。
李凡停下脚步，望着谷口，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队，又看了看远处的山路。
“这地方……有点邪性。”他低声说。
大黄狗也停了下来，耳朵竖起，警惕地盯着谷中。
老龟的壳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前辈有何吩咐？”萧老上前问道。
李凡摇摇头：“没事，走吧。”
队伍缓缓踏入山谷，脚步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响。
就在他们进入谷口的一刹那，李凡腰间的鱼篓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一道极细的光芒从缝隙中闪过，一闪即逝。
没人注意到。
只有那只原本躲在树上的麻雀，忽然振翅飞起，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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