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王宫金瓦洒在青石地砖上，反射出一片片碎银般的光泽。
李凡踩着这光斑往里走，心里跟踩了棉花似的发虚。
“这地方比我家后院还大。”他小声嘀咕，“要是哪天迷路了，得拿鱼竿当拐杖。”
萧老走在旁边，听见这话差点一个趔趄：“前辈慎言……这是王宫，不是菜市场。”
李凡耸耸肩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腰间晃悠的鱼篓。自从进了山谷之后，它就再没动过。
可他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就像池塘底的泥巴一样，看着普通，实则……
“咳咳。”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一看，己至正殿前。几名锦衣侍卫分列两旁，神色肃然。
殿内隐隐传来丝竹之声，还有低语交谈，像是有人正在议事。
“陛下己在殿中等候，请前辈随我来。”一名身穿蟒袍的官员躬身道。
李凡点点头，迈步踏入殿门。
一股沉香扑面而来，熏得他鼻头发痒。
殿内陈设华贵，玉柱雕梁，金丝帷幕垂落如瀑，将主座上的身影遮得若隐若现。
“这位便是李前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李凡扫了一眼，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龙椅之上，眼神锐利如鹰。
西周站着数名大臣，其中一人身披紫袍，眉心微蹙，目光首勾勾落在他身上。
“回陛下，正是。”萧老代为答话。
老皇帝打量了李凡几眼，点头笑道：“听闻前辈高义，不拘俗礼，今日一见果然风骨卓然。”
李凡摸了摸鼻子：“我就是个钓鱼的，没啥讲究。”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
唯有那位紫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步向前拱手道：
“臣乃国师陆玄机，见过前辈。”
李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人气场有点强，像是那种修炼多年、灵力深厚的大修士。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大黄狗轻轻撞了一下腿。
“汪。”狗子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尾巴甩了甩。
陆玄机嘴角微微扬起，缓缓靠近几步，似是在打量，又似在试探。
可就在他距离李凡不到三丈时，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微微一变。
他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一样。
原本运转顺畅的气海竟开始翻涌不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搅动。
“怎么回事？！”他在心中惊呼，连忙稳住心神，试图重新掌控体内灵力。
可越是控制，灵力越不受使唤，甚至有几缕从经脉中溢出，在皮肤表面游走，形成细密的电弧。
“国师大人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操劳过度了？”萧老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实则暗藏锋芒。
陆玄机强压心头震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妨，许是近日炼丹火候太过，有些疲惫罢了。”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远离李凡。
可这一退，老龟忽然伸了个懒腰，龟壳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古老的钟鸣。
整座大殿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陆玄机胸口一闷，气血翻腾，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他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只看似慵懒的老龟，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分明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压了一下，连带神识都被震得一阵恍惚。
“这畜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殿内众人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看向老龟，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敬畏。
“看来是天气太热了。”李凡挠挠头，“老龟最近爱伸懒腰，可能是缺水。”
没人接话。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
“前辈真是好养性。”陆玄机终于恢复过来，强作镇定道，“能在如此动荡之世保持心境平和，实在令晚辈佩服。”
李凡眨眨眼：“我没啥文化，就喜欢清净。”
陆玄机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退回原位。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试探失败了，而且败得极其难堪。
不仅没能看出李凡的虚实，反而还被那两只宠物震慑，险些丢了脸面。
“此人……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必须另寻他法。”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倒是皇帝很快打破沉默：“李前辈既然来了，不如在宫中多盘桓几日，也让诸位皇子见识见识高人的风采。”
李凡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这人最怕热闹，还是早点回去钓我的鱼吧。”
皇帝笑了笑：“既是高人，自然不喜拘束。不过，朕倒是有件事想请前辈指点一二。”
李凡刚想拒绝，忽然瞥见角落里一只麻雀正蹲在横梁上，歪着脑袋看他，眼神莫名熟悉。
他心头一跳，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但还没等他细想，皇帝己经继续说道：“听闻前辈所居之地，泥土竟能催发生机，不知是否属实？”
李凡：“……”
殿内众人齐刷刷望向他，目光炽热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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