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渊踏入沙漠放映厅时,迎面扑来的热风裹着沙粒,打得战术面罩“沙沙”作响。这地方与其说是放映厅,不如说是片被搬进室内的沙漠——沙丘连绵起伏,最高处甚至抵到了穹顶的破洞,洞外的天光被滤成了昏黄,像蒙着层旧胶片。
沙地上散落着无数细小的齿轮,踩上去“咯吱”作响,是金字塔密室里那种带着红光的齿轮,只是此刻都熄了火,像堆被遗弃的骸骨。远处的沙丘顶端,立着台锈迹斑斑的放映机,镜头对准天空,把沙漠的星图投在穹顶的破洞上,猎户座的腰带三星异常清晰,其中一颗星的位置,正映着块闪着光的碎片——第五块,他要找的那一块。
“看来主办方连布景都懒得换。”宋明渊扯下面罩,沙粒刮过脸颊,带着熟悉的灼痛感,和在金字塔流沙甬道被烫伤时一模一样。他摸出战术水壶灌了口 water,水流过喉咙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咔嗒”声——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很轻,却像在耳边响起。
回头时,沙丘的阴影里钻出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穿着古埃及祭司服的玩偶,却戴着游乐园的遮阳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是块磨损的齿轮。玩偶手里举着根权杖,杖头不是安卡符号,是半只战术靴的模型,鞋跟处缠着圈胶片,胶片上印着“倒计时:35小时”。
“又是送道具的?”宋明渊挑眉,看着玩偶一瘸一拐地走向他,每走一步,沙地上就留下个齿轮印,“你们主办方是不是有KPI?每次都得派个吉祥物出来刷存在感。”
玩偶突然停下,帽檐下的齿轮眼睛转了转,权杖指向远处的放映机。放映机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穹顶的星图开始流动,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慢慢连成线,线的尽头裂开道缝,露出底下的画面:沙漠的密室里,他举着短刃刺向自己的影子,沈谧然正弯腰捡起太阳之眼,两人的影子在地面投出重叠的轮廓,像被揉皱的纸。
“滋啦——”
画面突然烧起来,红光映红了半个穹顶。玩偶的身体开始发烫,塑料皮肤慢慢融化,露出里面的棉花,棉花里裹着块小小的碎片——是张游乐园的门票,日期被沙粒磨得模糊,只剩“下午3点”还清晰着,正是他们在游乐园被镜影突袭的时间。
宋明渊刚要伸手去捡,门票突然“啪”地炸开,化作道红光,钻进远处的沙丘里。沙丘剧烈震动起来,沙粒像沸腾的水般翻滚,慢慢聚成个巨大的人影,胸腔里嵌着颗巨大的齿轮,转得飞快,正是金字塔密室里那个“祭司”的放大版,只是这次它的权杖上,缠着圈燃烧的胶片。
“看来小的不行,换大的上了。”宋明渊摸出短刃,刃面映出人影的脸——是无数细小的齿轮拼成的,每个齿轮上都印着个小小的太阳,和太阳之眼一模一样。
人影突然咆哮,声音是齿轮摩擦的尖啸,混着沙漠热风的呼啸。它举起权杖砸向宋明渊,杖头的胶片带着火星扫过沙丘,沙粒瞬间被点燃,燃起片火墙,把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宋明渊侧身翻滚躲开,战术靴踩在滚烫的沙地上,鞋底的橡胶都快融化了。他注意到人影的脚踝处缠着圈松动的胶片,胶片上印着半块棉花糖的图案,和沈谧然玻璃罐里的糖霜形状完全吻合。
“原来你的弱点在这里。”他低笑一声,突然冲向火墙,在火苗烧到裤腿的前一秒,猛地矮身滑向人影的脚踝——短刃精准地挑断了那圈胶片。
“咔——”
齿轮突然卡壳。人影的动作瞬间僵硬,胸腔里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游乐园音乐盒的跑调音。它的身体开始崩解,齿轮纷纷脱落,落在沙地上,化作无数细小的星图碎片,其中一块滚到宋明渊脚边,正是他要找的第五块碎片。
碎片上的画面正在展开:沙漠的夜空,他和沈谧然靠在金字塔顶端,手里举着青铜齿轮,齿轮反射的月光在沙地上拼出“未完”两个字。这是他们通关金字塔后,在沙漠里休息的半小时,当时沈谧然突然说:“其实镜屋的镜影,长得有点像我小时候弄丢的玩偶。”
宋明渊的指尖突然有点麻。他想起当时自己的回答:“那下次去玩具店给你买个新的。”后来被赵野的通讯打断,谁都没再提过。
放映机的齿轮又开始转动,穹顶的星图重新拼合,这次多出了半块棉花糖的图案,正好和星图的缺口严丝合缝。沙地上的火墙慢慢熄灭,露出条通往桥中央的通道,通道两侧的沙丘上,插着无数根胶片做的“路灯”,每根胶片上都印着个小小的太阳。
宋明渊捡起第五块碎片时,发现碎片背面刻着行小字:“沙漠的太阳会说谎,游乐园的月亮不会”。他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桥,桥中央的石墩己经清晰可见,上面的锁孔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温暖的金光。
通道里的胶片路灯突然齐齐亮起,映出两侧沙丘上的影子——不是他的,是无数个穿着游乐园雨衣的“镜影”,正举着胶片碎片,碎片上印着他在沙漠里的各种狼狈模样:被流沙淹到小腿、被齿轮划伤胳膊、在密室里差点被影子困住……
“看来游乐园的‘老朋友’也来凑热闹了。”宋明渊把碎片塞进战术背心,摸出最后半瓶 water 灌下去,“只是这些影子,比镜屋的镜影差远了。”
他走向通道时,身后传来齿轮滚动的声音。回头看,发现那个玩偶的残骸旁,多了块新的胶片,上面印着游乐园的黄昏,沈谧然正站在旋转木马前,手里举着块碎片,向桥的方向挥手。
“看来某人比我顺利。”宋明渊笑了笑,加快脚步,战术靴踩在胶片路灯投下的光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通道尽头的等待,打一个轻快的节拍。
桥中央的石墩越来越近,锁孔里透出的金光也越来越亮。宋明渊能看见石墩上刻着的字,是用胶片纹路拼成的:“当棉花糖遇见齿轮,遗憾就成了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碎片,突然想起在金字塔密室,沈谧然说“遗憾不用忘,记着也能走”时,眼角的光比太阳之眼还亮。
通道尽头的桥面上,隐约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轻而快,像沈谧然在游乐园追着跑掉的棉花糖时的节奏。宋明渊抬头,看见桥的另一端,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走来,手里举着块碎片,碎片上的游乐园黄昏,正和他这边的沙漠落日,在桥中央的天空汇合。
(两半场的碎片会在桥中央拼出怎样的画面?石墩上的锁孔,真的能用棉花糖和齿轮打开吗?通道两侧的“镜影”,会在他们汇合时突然发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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