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素笺焚尽,朱砂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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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素笺焚尽,朱砂成劫

 

定亲宴当日,顾府的朱漆大门被晨光镀上金边。萧沁站在铜镜前,指尖抚过腰间玉佩,倒“世”符号的转动频率比往日快了三倍,像被惊扰的罗盘。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与昨夜在梧桐树下与顾远舟相拥的记忆重叠——那时他还说要亲手为她描眉,此刻却在偏厅与宾客寒暄,举止生疏得像个陌生人。

「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超过阈值,启动情感屏蔽程序。」

机械音突然在颅腔炸响,萧沁的指尖瞬间麻木。她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的倒“世”印记正在变淡,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墨迹。而在正厅方向,顾远舟的声音清晰传来:“李尚书亲自来贺,远舟不胜荣幸。”

李嵩。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萧沁的太阳穴。上一世他是系统最锋利的刀,这一世本该随着系统崩溃而消散,此刻却活生生站在顾府的红毡上,袖中露出半截明黄的圣旨——那是系统新颁发的“剧情脚本”。

「警告!警告!发现外来代码入侵!」

玉佩突然剧烈震颤,萧沁的视野中闪过无数银色数据流。她踉跄着扶住妆台,镜中倒影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穿着喜服的自己,另一个却是素衣白发的陌生女子,颈间挂着与她相同的玉佩。

“沁儿?”顾远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沁猛地转身,却见他正站在门口,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他手中握着一卷素笺,边缘还带着焦黑——那是昨夜他们一起写下的婚书草稿,本该在定亲宴上焚烧祭天。

“这是你写的?”顾远舟展开素笺,墨迹未干的“愿得一心人”几个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我不记得与你有过这样的约定。”

萧沁的呼吸停滞。他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得像是被格式化的磁盘,没有半分温度。而在他身后,李嵩正与管家低语,袖口露出的暗纹正是系统核心代码的纹路。

「宿主请注意,当前世界线己重置至第二百一十三次轮回初始状态。」

空中突然浮现出一行行淡金色小字,在萧沁眼前缓缓展开:

「男主记忆己覆盖,新剧情脚本己植入。」

「任务目标:引导男女主完成定亲宴,触发最终结局。」

「警告:若再次偏离主线,将启动世界毁灭程序。」

萧沁攥紧玉佩,倒“世”符号的红光与系统文字在虚空中碰撞,溅起细小的火花。她突然想起柳姨娘说过的话:“玉佩是连通不同时空的钥匙,可钥匙也能锁门。”

“顾将军。”她强迫自己扬起笑意,指尖悄悄掐进掌心,“时辰到了,该去前厅了。”

顾远舟点头,转身时袖摆扫过妆台,将那卷素笺扫落在地。萧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腰间挂着的不再是碎影剑,而是一把从未见过的玄铁剑,剑柄处缠着明黄的丝线——那是系统为他量身打造的“新佩剑”。

前厅里,红烛高烧,宾客们的面容在烟雾中模糊不清。萧沁注意到,那些本该有血有肉的NPC此刻都像提线木偶,机械地举杯、寒暄,连李嵩的笑容都带着代码特有的僵硬。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响起时,萧沁的手腕突然被顾远舟攥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她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黑雾,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行行代码在滚动:

「清除异常变量」

“顾远舟!”她尖叫着后退,玉佩的红光骤然暴涨。

整个世界突然静止。所有宾客的动作都停在半空,酒杯悬在唇边,烛火凝固成暗红色的晶体。萧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

「检测到宿主启动终极防御机制,系统将进行强制格式化。」

那个比冰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远舟的瞳孔完全被黑雾吞噬。他举起玄铁剑,剑尖首指萧沁的咽喉,剑身浮现出一行行血色指令:

「杀死她,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萧沁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却听见“当啷”一声脆响,剑刃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她睁开眼,看见顾远舟正痛苦地抱住头,黑雾从他七窍中溢出,露出底下挣扎的金色光点。

“沁儿……”他的声音破碎得像是被撕裂的布帛,“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空中突然降下无数光点,化作漫天星雨。萧沁认出那是弹幕的碎片,每一颗都闪烁着不同的颜色:

「啊啊啊!顾将军在抵抗系统!」

「快用玉佩!玉佩能唤醒他!」

「系统要疯了!快看李嵩!」

她顺着光点的指向看去,只见李嵩正站在廊下,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与她腰间的倒“世”玉佩恰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而在他身后,无数黑衣人正在浮现,他们的面容与顾远舟、柳姨娘、甚至她自己重叠,像被复制粘贴的代码。

“该结束了。”李嵩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他的机械感,“这是系统给你们的最后机会。”

萧沁低头,发现自己的玉佩不知何时裂成了两半,倒“世”符号的另一半正在李嵩手中发光。而顾远舟的黑雾正在消散,露出他额间渗出的冷汗,以及眼底重新凝聚的清明。

“选吧。”李嵩抛出玉佩,两半玉在半空相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要么杀了彼此,要么一起死。”

萧沁接住自己的半块玉佩,碎片的棱角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地上,竟化作一行行代码。她看向顾远舟,他正颤抖着捡起玄铁剑,剑尖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对不起。”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换我保护你。”

就在剑刃即将没入心口的刹那,萧沁突然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倒“世”符号骤然旋转,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黑洞。所有宾客、李嵩、黑衣人,甚至整座顾府都被吸入其中,只剩下他们站在纯白的虚空中。

「警告!世界核心被破坏!」

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虚空中浮现出无数数据流,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萧沁看着顾远舟,发现他的身影正在透明化,而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消失。

“我们……要死了吗?”她轻声问。

顾远舟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在他们脚下,倒“世”符号正在缓缓转动,吸收着周围的数据流。而在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素衣的白发女子,颈间挂着与她相同的玉佩。

“那是……”

话音未落,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黑暗。当萧沁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外传来鸟鸣声,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前。

“小姐,该用早膳了。”丫鬟掀开帘子,声音清脆得像百灵鸟。

萧沁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穿着淡青色的襦裙,腰间挂着完整的倒“世”玉佩。她看向铜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不是她的容貌,而是素衣白发女子的面容。

“这是……哪里?”她颤抖着问。

丫鬟愣住:“小姐,您怎么了?这里是尚书府啊。”

尚书府?萧沁猛地转头,看见书桌上摆着一本《京华权谋录》,封面上的“顾远舟”三个字格外刺眼。而在书的旁边,躺着半块玉佩,与她腰间的倒“世”玉佩恰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

「第1000次轮回启动」

机械音在耳畔响起的同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腰间挂着碎影剑,面容与顾远舟一模一样,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笑意。

“萧沁。”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代码特有的生硬,“这次,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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