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目标明确，一路向着单于大帐杀去。
挡在扶苏面前的，是头曼单于最后的屏障，他最忠心的亲卫。
这些人也是草原上的悍勇之士，但他们面对的是一群开了挂的怪物。
秦军骑士在马背上站立、劈砍、突刺，人与马结合得天衣无缝。
长槊挥舞，带起一片片血雾。
秦弩攒射，清空一处处抵抗。
头曼单于站在自己的王帐前，整个人都懵了。
那面在火光中飘扬的黑色大旗上，绣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秦”字。
秦人？
秦人杀进了他的王庭？
这怎么可能！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酒精和震惊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那个被他一刀砍死的亲卫，最后喊的话是什么来着？
且末车死了。
不。
不可能。
且末车是草原第一勇士，怎么会死在一群只会躲在墙后面的农夫手上。
“单于！”
又一个亲卫冲到他面前，脸上是纯粹的恐惧。
“顶不住了！他们是魔鬼！且末车大人他……”
噗。
这名亲卫的话没能说完。
一支流矢从黑暗中射来，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后心，箭头从前胸冒出，带着温热的血。
头曼被溅了一脸。
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也终于感到了害怕。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个为首的秦将，手持一杆长得不像话的铁槊，如入无人之境。
他麾下最勇猛的卫士，在那人面前，脆弱得如同草芥。
一触即溃。
一扫即倒。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拦住他！给本单于拦住他！”
头曼声嘶力竭地尖叫，声音里带着颤抖。
周围的亲卫们鼓起最后的勇气冲向扶苏。
扶苏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个穿着金丝长袍，色厉内荏的草原之王。
“挡我者，死！”
一声暴喝，扶苏将挡在身前的最后几名亲卫扫飞出去。
乌骓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两只包裹着铁片的马蹄重重落下。
砰！砰！
两名匈奴人的胸膛整个塌陷下去，没了声息。
通往王帐的道路，被彻底清空。
现在，他和头曼之间，再无阻碍。
头曼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煞气冲霄的秦人将领，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双腿开始发软。
他想跑。
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
“你……你别过来！”
他举起手中的金鞘弯刀，刀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扶苏催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头曼？”
扶苏的声音让单于恐惧。
“本单于在此！你……”
头曼还想说几句场面话，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但扶苏己经没兴趣听他废话了。
扶苏探出右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一把抓住了头曼的衣襟。
头曼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他一百六十多斤的身体，在对方面前，轻得像个玩偶。
“放……放开我！”
他双手死死抓住扶苏的手腕，想要掰开那只铁钳，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扶苏就这么单手提着他，调转马头。
他没有杀头曼。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一个活着的单于，比一具尸体有用一百倍。
头曼被提在马前，冷风灌进他的口鼻，让他因为窒息而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看到了周围的景象。
他的王庭，己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的子民，正在被成批地屠戮。
绝望，彻底吞噬了他。
他眼中闪过决绝，张开嘴，就要向自己的舌头咬去。
草原的王，可以被杀死，但绝不能被羞辱！
“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
扶苏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死了，你的人，你的妻妾，你的子孙，会比你惨一百倍。”
“我会把他们卖到中原，男人为奴，女人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你的名字，将成为草原上最大的耻辱。”
头曼的动作僵住了。
扶苏的话捅进了他最软弱的地方。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血脉和名声。
“传令。”
扶苏对着身后的译者下令。
“点燃王帐。”
“诺！
几名秦军士兵冲上前，将火把扔进了那座象征着匈奴最高权力的华丽帐篷。
轰！
帐篷被点燃，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夜空。
“让译者们喊话。”
扶苏的声音盖过了火焰的爆裂声。
“用匈奴话，告诉所有人。”
“头曼己被生擒！降者不杀！”
“头曼己被生擒！降者不杀！”
数十名译者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句话用匈奴语一遍遍地嘶吼出去。
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空回荡。
所有还在抵抗的匈奴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他们下意识地朝着王庭中心的方向看去。
他们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
也看到了火光之下，那个被他们的单于，像小鸡一样提在马上的秦人将领。
信仰，崩塌了。
“单于……被抓了？”
“狼神抛弃我们了！”
“跑啊！”
还在负隅顽抗的匈奴士兵，彻底失去了斗志。
他们扔掉武器，哭喊着西散奔逃.
而另一边，蒙恬率领的五千骑兵，也己经凿穿了匈奴人的正面防线，与扶苏的部队汇合
当蒙恬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幅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扶苏身骑乌骓，单手提着匈奴单于头曼，立于冲天火光之前。
身周，是数千名己经停止了抵抗，跪地投降的匈奴士兵。
一万秦骑，无一不是昂首挺胸，用崇拜的表情看着他们的统帅。
那场景，宛若神迹。
蒙恬翻身下马，走到扶苏面前，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最为郑重地军礼。
“公子……真乃天神下凡！”
他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三十万大军，数十年光阴，几代人的血泪，都未能解决的匈奴之患。
今日，被长公子扶苏，以一万骑兵，一战而定！
首捣王庭，生擒其主！
这是何等的功绩？
这是连始皇帝陛下都未曾完成过的伟业！
他之前还觉得公子的计划太过冒险，太过疯狂。
现在看来，是他蒙恬的格局小了。
在绝对的实力和天才般的战术面前，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蒙将军，请起。”
扶苏将头曼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自己也翻身下马。
连续的冲杀，让他也有些疲惫。
“打扫战场，收拢俘虏，清点战果。”
“此战，我大秦，全胜。”
“诺！”
蒙看向扶苏，再也没有了臣子对君上的那种审视与考量。
只剩下毫无保留的忠诚与拜服。
这一夜，草原的天，变了。
秦人的长公子，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向整个天下宣告了他的到来。
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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