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草原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头曼单于的王帐内,却灯火辉煌。
“哈哈哈,大月氏的蠢货,还真以为我会把冒顿送去给他们当质子?”
头曼单于醉眼惺忪,将一大块羊腿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座下的贵族们吹嘘。
“等我假意攻打东胡,再回过头来,一口吞掉他们!到时候,整个草原,都将是我的牧场!”
一个满脸横肉的部落首领举起酒杯:“单于英明!待到一统草原,我们便南下,那秦人的花花世界,可比这草原强多了!”
“秦人?”头曼嗤笑一声,吐掉嘴里的骨头。
“不过是一群会修墙的土拨鼠!等始皇帝那个老家伙一死,我看他们谁能挡住我头曼大帝的铁蹄!”
帐内爆发出哄堂大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秦人的蔑视。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帐外的风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王庭之外二十里。
蒙恬率领的五千秦骑,己经开始制造动静。
他们点燃了无数火把,分散开来,从正面冲向王庭的外围营地,战鼓擂得震天响,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有数万大军正在发动猛攻。
“敌袭!敌袭!”
匈奴大营的东面,率先乱了起来。
而在王庭的西侧,另一片黑暗之中,五千黑甲骑士,正无声地逼近。
马蹄裹着厚布,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悄无声息。
骑士口中衔枚,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扶苏一马当先。
两百步。
这是秦弩的最佳射程。
“放。”
扶苏看准实际下令。
嗡!
一片密集的弦响,尖锐的破空声被风声掩盖。
数十名还在打着瞌睡的匈奴哨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弩矢射穿了脖子,栽倒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冲。”
扶苏双腿在马腹上一夹。
身下的乌骓马嘶鸣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五千铁骑,瞬间冲破了匈奴人脆弱的防线。
“杀!”
压抑了许久的杀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噗嗤!
扶苏手中的西米长槊,借着马力,轻易地将一名刚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匈奴士兵连人带帐篷一起洞穿。
他手腕一抖,尸体被甩飞出去,砸塌了另一座帐篷。
长槊横扫,如同死神的镰刀,挡在他面前的匈奴人被成片地扫倒,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新式马具带来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军骑士们在马背上稳如泰山,他们甚至不需要去刻意控制战马,只需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收割生命上。
睡梦中的匈奴人被惊醒,他们赤着上身冲出帐篷,看到的却是地狱般的景象。
黑色的魔鬼在营地里横冲首撞,手中的兵器无情地收割着同伴的性命。
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有多少。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狼神啊!是天罚吗!”
“快跑!魔鬼来了!”
头曼单于被营外的喊杀声惊醒,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抓起弯刀冲出大帐。
“怎么回事!是哪个部落敢来冒犯我!”
他看到东面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是大月氏?还是东胡那群杂碎?”头曼的酒意醒了大半,脸上露出狞笑。
“来人!集结我的亲卫队!让他们见识一下,谁才是草原的王!”
他坚信,只要自己的三万精锐出动,任何敌人都会被撕成碎片。
可他话音刚落,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单于!不好了!西边!西边杀进来一支骑兵,我们顶不住了!”
“西边?”头曼一愣。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从西侧传来。
扶苏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座最为华丽的单于大帐。
挡在路上的一切,都被他碾得粉碎。
近了。
他己经能看到那个穿着金丝长袍,一脸惊愕的匈奴首领。
“拦住他们!”
一声爆喝,一名身材魁梧如熊的匈奴将领,手持一柄硕大的狼牙棒,带着上千名最精锐的匈奴骑兵,迎着扶苏的锋矢阵冲了过来。
此人是匈奴大将,且末车,头曼麾下第一勇士。
“你们是什么人!”且末车看着眼前这支装备怪异,杀气冲天的军队,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根本不是草原上任何一个部落的军队。
那黑色的盔甲,那制式的兵器。
是秦人?
这怎么可能?秦人怎么敢孤军深入到这里!他们不要命了?
扶苏没有回答他废话的兴趣。
他用行动来回应。
战马再次加速。
“找死!”且末车怒吼一声,催马上前,手中的狼牙棒朝着扶苏的头顶砸下。
他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人,砸成一滩肉泥。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扶苏不闪不避。
就在狼牙棒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双脚在马镫上猛然发力,整个身躯竟是在马背上侧向平移了半尺。
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贴着他的胸甲擦过。
好险!
而扶苏手中的长槊,却在此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猛地刺出。
噗!
精铁打造的槊锋,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且末车坐下战马的脖子。
战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且末车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爬起,一只包裹着铁片的马蹄,己经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砰。
乌骓马的铁蹄,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位匈奴第一勇士,连扶苏的衣角都没碰到,就憋屈地死在了乱军之中。
且末车一死,他身后那上千名所谓的单于亲卫,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
他们信仰的草原第一勇士,就这么没了?
一个照面,人没了,马也没了。
这仗还怎么打。
恐惧,比最锋利的刀子更能瓦解斗志。
“魔鬼……他是魔鬼!”
一个离得近的匈奴骑兵发出凄厉的惨叫,拨转马头就想逃跑。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剩下的亲卫哄然一声,作鸟兽散,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他们被那个手持长槊的秦人将领,一招打碎了胆气。
扶苏冷哼一声,并未追击这些溃兵。
“杀。”
一个字,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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