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是在暖意与咖啡香交织中醒来的。浴室门“咔哒”一声轻响。
顾以墨走出来，衬衫领口松着，眼底有熬夜后的血丝，下颌还挂着未擦净的水珠。看到温衡捏着文件站在晨光里，他脚步顿了顿：“吵醒你了？”
“你根本没睡。”温衡的指尖按在“21天”的红圈上，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从90天压缩到21天……顾以墨，这不可能完成。”
他走近，带着雪松须后水的清冽气息，伸手想抽走文件，却被温衡攥得更紧。
“并购组今早七点己经全员就位，”他声音平静，像在陈述天气，“温氏所有运输链的漏洞会在三天内修补完毕，瑞银的股权变更下午完成交割。”
温衡仰头看他，晨光顺着他微垂的睫毛投下浅影，那些熬夜的红血丝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她心上。她攥着文件的手指松了松，喉间有些发紧：“你何必把自己逼成这样？”
顾以墨抬手擦掉她眼角没忍住的湿意，指腹带着微凉的水汽：“不是我一个人。”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是我们一起。”
接下来的二十一天，办公室成了他们第二个家。温衡把温氏二十年来的运营数据重新梳理，每天对着电脑核对到眼酸时，手边总会适时出现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顾以墨则带着并购组连轴转，会议室的灯光常常亮到凌晨，他衬衫上的雪松味混着咖啡香，成了她最安心的味道。
有次温衡熬夜改方案，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抬头就看见顾以墨靠在沙发上打盹，眉头还微微蹙着，手里攥着没看完的股权协议。她悄悄走过去，想帮他把协议放好，他却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运输链的补充协议改好了？”
温衡点头，把文件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才发现他的手凉得厉害。“你去休息半小时，”她轻声说，“我盯着瑞银那边的交割进度。”
顾以墨没动，反而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一起。”他翻开协议，笔尖划过纸面时，忽然侧头看她，“累吗？”
温衡摇摇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暖。那些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在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里，一点点被拆解、攻克。三天补完运输链漏洞那天，温衡在办公室欢呼着抱了他一下，他愣了愣，反手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笑：“才刚开始。”
最后一天交割前夜，两人对着最终版协议核对到凌晨。窗外的天慢慢亮起来时，顾以墨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抬头看向温衡。她眼里有红血丝，却亮得像星星，他走过去，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结束了。”
温衡看着他眼底终于褪去的疲惫，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她知道这场硬仗能打赢，从来不是因为他一个人拼命，而是他们始终站在一起，把彼此的软肋变成铠甲，把看似不可能的21天，走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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