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圈，看着地上碎玻璃和还在哆嗦的贾张氏，皱了皱眉：“哎呦，这玻璃咋碎了？院里进贼啦？”
贾张氏一看他，眼珠一瞪，又想炸，可刚才被一大爷怼了一顿，没敢冲太猛，嘴里只憋出一句：“哼，你最不安分，装啥睡得死！黑了心肠的，我看就是你砸的……”
李文川一脸茫然，声音拖长着还带点鼻音：“贾大娘，我这刚梦见发猪肉票呢，您这一嗓子把猪吓跑了可咋整？”
有人在暗处忍不住“噗哧”一声，三大妈咳了两下掩着嘴，三大爷也推了推歪眼镜。
贾张氏见没人帮他说话，又想起了那晚的肉，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像逮着救命稻草似的，眼珠一瞪，指着他鼻子就是一嗓子：“肯定是你干的！你最鬼精——装什么睡觉？你砸了我家玻璃还敢装睡？！”
李文川一愣，眼睛瞪得老大，像听见天上掉饼：
“我砸你玻璃？婶儿您这可别血口喷人啊。我这会儿刚醒，门都没出过……再说，我啥时候得罪过您家窗户啊？我图什么？”
李文川：“我看谁不顺眼也不至于半夜爬起来砸窗户吧……再说了，我这人睡得死得很，您不信问三大爷，我今天回屋的时候他还在屋门口抹自行车呢。”
阎埠贵原本正想装聋作哑，好避这场浑水，听见有人点了名，身子一哆嗦，刚想“哼哼哈哈”蒙过去，李文川又悠悠来了一句：
“我还和三大爷说说哪天赶上有好烟，给三大爷带盒回来呢。”
阎埠贵眼珠一转，立马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点底气又不失干脆：“咳，对，文川同志确实早就回来了，我还亲眼看他拎着布袋子进屋的。我眼神不好都能认出他那身灰呢子大衣来，清楚着呢。”
贾张氏一口气憋在喉咙，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你就是砸完玻璃再进去装的……”
李文川一摊手：“贾大妈，您要是能找到证据，我认；要是没证据，那我可就当您这话是污蔑，咱还得讲理不是？”
“讲理？”许母在一旁冷不丁接了句，“你跟她讲理，那可得先把她脑袋拧开看看里面是啥东西。”
三大妈也在门边插了一句：“夜里冷得出门都得哆嗦一宿，他要真蹲半宿这么干，早冻紫了——你那玻璃又不是金边镶玉，谁吃饱了撑的半夜砸你一块？”
贾张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几下，最后只能梗着脖子骂一句：“反正有人干的，早晚得查出来，甭想赖过去！”
李文川不急不躁，耸耸肩：“行啊，那我回去继续睡了。婶儿您先慢慢念叨着，记得别磕着自己头。”
他说完还不忘露出一个“善意提醒式”笑容，然后一溜烟钻回屋里，门“咔哒”一声锁上，留下一屋灯火，一院碎玻璃和一个暴走边缘的贾张氏。
李文川一回屋，顺手把门栓一拴，抖了抖肩膀上的被子，还真有点凉风钻进领口。他在炕沿坐下，耳朵还竖着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贾张氏还在“呜呜咽咽”地骂，嘴里一句“黑心狗胆”一句“砸窗遭雷劈”，骂得跟唱大鼓似的；可惜没人接茬。
“早该歇了吧，”他揉了揉鼻梁，低声道，“一身肥膘没白吃，大家都冷的打哆嗦她还有力气坐地上骂人。”
他从空间里取出钱包，把自己那点家底翻出来数了数。
整整一摞钱，全数下来只剩不到一百块，算上那些粮票布票之类的，总归是“眼瞅着要揭不开锅”了。
他没多耽搁，转身一躺，闭眼进了空间。
这次进来主要就是想再看看那把枪，还没好好摸摸呢。
那枪还放在角落架上，李文川摸过去时，小心翼翼地从布包里捧出来。沉甸甸的，油漆光还在，一股铁味透着说不出的熟悉。他单手端起，稍稍比了下重量，嘴角一勾，眼神透着点满足。
刚打算收起来，一转头，不远处那排货架忽然多了点颜色——不是原来那些黑灰布包，而是几块花色鲜亮的布料，整整齐齐叠着。
李文川一愣，走过去拿起一块看了看。
嗯？是真花色布，还是五六十年代那种极稀罕的“洋红绣花+宝蓝滚边”式样——不说市面上难见，就连国营大厂也不轻易放出来。更别说后头还有两块红底碎白花、一块淡紫点翠绿的。布票能换来的，根本没这规格。
他还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瞧，货架下头还躺着一小纸箱罐头，整整十罐。
这回不是之前那种猪肉罐头了，标签上写着“黄豆炖牛腩”“雪菜扣肉”“酱烧鸡腿”……看着就有种“外贸尾单”的劲儿，连印刷字体都是繁体。
李文川挑了挑眉，没吭声，心里却动了点主意。
说什么来什么，这明显的外贸货，说不定外贸都还没这种呢。
他挑了两罐罐头出来，掂了掂分量，一罐“酱烧鸡腿”、一罐“黄豆炖牛腩”，都实打实的沉，罐身印着繁体小字儿，洋气得不像是给老百姓吃的。想了想，顺手搁进布口袋里。
这回可有得用了——明天去见林雅文小姨，也不用光说嘴了，带点实货，稿酬的事能谈得更实在。
他把其余罐头和布料都收好，退出空间
回了屋，灯也不点，顺手把罐头搁进箱底，拉上铺盖往炕上一躺。窗纸外头风吹得“呜呜”首响，夹着贾张氏最后几声“作孽”嘟囔，听得人首犯困。
没一会儿，他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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