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谁砸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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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谁砸的玻璃?

 

夜越来越黑,巷子深得像能吞人。

李文川拎着布袋子绕回了西合院,一到门口就一皱眉——门锁了。那门闩死死扣着,铁扣子还反着掰过来一圈,跟防贼似的。

他脚下顿了一秒,随手把袋子往墙根一搁,抬眼西下看了圈,没动静。

翻!

他脚下一蹬,利落得像是练过十八式轻功似的,哧溜一下翻过院墙,猫着腰落地,轻手轻脚拎起布袋,蹿进屋里去了。

人也进来了。

他站在院中,目光幽幽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贾家那扇半遮半掩的小窗上。月光刚好斜着洒进来,把那窗户照得恰如其分——不是太黑,看得见;也不是太亮,不扎眼。

他眯着眼笑,脚步轻得跟鬼一样,转身悄悄从墙角那堆废砖后捡了块半个巴掌大的小青石,掌心一掂,分量正好。

门一反锁,他才在炕边坐下,抬手掀开窗帘一角,盯着窗外的月光和……贾家那扇小窗。

他屋里一点灯都没点。

片刻后,一道黑影轻飘飘从门边滑出去,院子里一点声都没有。

“啪——!”

一声清响,正中贾家的窗户纸中心,连带着薄薄的玻璃一并炸了。碎渣飞得可带劲儿,像新年放的头一挂鞭。

李文川脚下没停,回身三步两步进了自己屋子,“咔哒”一声锁好门,靠门一坐,掀帘子一瞄,笑得像猫吃了腥。

屋里静了一秒,下一秒,贾张氏的骂街声炸锅似的响了:

“哎呀我的个亲娘诶——哪个烂心肝的砸我玻璃啦?!黑了心肠的畜生哟,老贾啊你快回来啊——咱家被人欺负了啊!”

“老天爷啊,我怎么就命这么苦?你砸我一块玻璃,咋不砸你自个儿脑袋呢?!敢在半夜来作妖,你祖坟上都得被人挖。”

屋里灯啪地亮了,贾东旭迷迷糊糊穿着个小背心出来:“妈,咋了?”

“咋了?!你看看你眼睛长哪去了?!砸咱家玻璃你听不见?!咱家遭人暗算啦!我看这院子里啊,准有那小肚鸡肠的玩意儿,白天不干好事,晚上砸人玻璃!”

“你快拿扫帚去傻柱家!快看看是不是他干的——肯定是他怀恨在心!”

贾东旭一头雾水:“妈你别瞎说,傻柱还躺着养伤呢。”

“那就更说得通了!”贾张氏气得上头,骂得跟电报似的,一句挨一句,“他自己住着屋子,吃着咱家的,砸块玻璃就当利息!我要是知道是哪个砸的,我今天就没完了!”

屋门被她踹开,俩人一前一后蹿出来。

贾张氏披着花棉袄,脚底还套着棉拖鞋,头发披得像个炸窝鸡,嗓子一开腔,整个院子都回音了:

“谁砸的?!哪个缺德玩意砸的我家玻璃?!你有种你站出来!没种你回家找你祖宗去!”

“我贾张氏活到这把岁数,连地主都不敢砸我家窗户,你倒行了,你真行啊!黑了良心还想赖账是吧?!”

她边说边往院中间冲,贾东旭在后头拽着:“妈你歇会儿,万一不是咱院的砸的呢?”

“不是人砸的?!难不成还是耗子成精?!老天爷啊!”

她眼一瞪,突然朝天跪了下来,双手往地上一拍:“天爷爷啊!地奶奶啊!你们睁开眼睛瞧瞧,咱贾家这是得罪哪个妖魔鬼怪了——”

“啪!”她一边喊还真给自己磕了一个。

这下院子彻底被惊动了。

先是北屋,刘家的小儿子哇地一声哭起来,奶声奶气又扯着嗓,像被鬼吓了一跳。

“呜呜呜……娘!我怕……呜呜……”

刘光齐在屋里翻了个身,伸手一摸:“啥玩意儿……谁家半夜嚎魂呢?”

东厢房,阎埠贵穿着秋衣秋裤就蹿了出来,眼镜戴反了一个腿还耷拉着,一边走一边摸:

“怎么回事?砸了?干啥了?!”

他眼神本来就近视,这会儿模模糊糊,连鸡都认不清,还非要装作稳得住。

南屋的刘海中还窝在被窝里,嘴里哼哼两声:“……我当主任了,一定请各位吃饭”

“当你个头!”二大妈一脚踢他屁股,“你儿子都哭了,贾家不知道半夜又鬼嚎什么呢你还做梦,出去看看咋了”

门一开,冷风卷进来,刘海中脑门凉嗖嗖,穿着件褪色棉衣,裤脚还一边卷一边踩:“这是又咋了。”

而最西头,一大爷易中海脸铁青着出门,棉袄披着像披风,手里拎个电筒,“咔”地一声点亮,扫了一圈,什么都没说,眼神就像能拧出水来。

“贾张氏你又作什么妖?”他冷着脸,没看谁,只盯着贾张氏那片区域,“大半夜这么折腾,大家伙睡不睡觉了”

贾张氏正嚎得上头,忽听院门“吱呀”一声响,一大爷披着大衣慢腾腾踱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铁皮手电筒,脸色比那阴天都冷上三分。

她眼一亮,立马跟见了救星似的往前蹿两步,嘴皮子一撇,声调抬得老高:

“一大爷你出来得正好!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院子里有人想害我们!”

“我这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睡得正香,‘哐啷’一下玻璃全碎啦!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啦?!”

“我怀疑是傻柱干的,他这两天心里憋火呢,不服我家东旭得理儿,回头砸窗户撒气——”

“还有许大茂!那小子平时就滑头滑脑,嘴里没一句实话,准干得出来这缺德事儿!”

她一边说,一边转着圈儿找人似的,扯着嗓子往角落里嚷:“你们倒是出来呀!别猫着啦——你砸完玻璃你倒清净了,我得挨冻数玻璃碴子?”

许大茂正缩屋里头猫着呢,听见外头越吵越厉害,眼看贾张氏连“祖宗十八代”都快掏出来了,这才嘟囔一声“倒了八辈子血霉”,蹬着凉鞋出了门。

他妈许母也跟着出来了,拖着一双老布鞋,嘴巴比脚还快,一出门就炸了:

“贾张氏你给我闭上那张破嘴!你可别糟践人啊,我儿子今天晚上一宿屋里看书来着,连院门都没沾着!你这空口白牙就往人身上泼脏水,你当我儿子是傻柱没妈啊?”

贾张氏刚要反击,许母一瞪眼,双手叉腰,气势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你这老婆子成天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儿子不中用你赖别人呗?傻柱不行你骂傻柱,大茂不顺你眼你又赖上我们许家了?!你咋不说你家东旭吃饭不嚼就卡住了也是我儿子在饭里搁了砖头呢?!”

许父也皱着眉从后头蹭出来,一边拽着她衣袖,一边劝:“得了得了,回屋吧,少说两句,哪天真让人告咱一状,说你这大嗓门影响邻里团结。”

“我影响团结?!”许母嗓子拔得更高了,“你睁开你那老眼看看,半夜三更嚎得全院都睡不着的是谁?还我儿子砸玻璃?他要有那闲工夫,他早在放映队改片子升职去了,还砸她家玻璃——她家那玻璃值钱啊?!”

这嘴一开就收不住,句句带刺,连骂带讽,贾张氏哪受过这个,立马吱哇乱叫跟她对上,俩人你来我往,跟街头相声斗口似的,把院里那点夜风都搅热了。

小孩的哭声又“哇”地响了一嗓子,谁家小丫头没睡好,被这会儿吵得干脆坐炕上哭开了,动静又尖又脆,首往人耳朵里钻。

易中海看得脸都拉下来了,眼皮一跳,手里那手电往地上一顿,声儿不大却把全院震了一跳:

“够了!”

他一开腔,原地顿了一秒,院里立马静了半截。连贾张氏也噎住了,嘴还张着,但没声了。

“都几点了?这再闹下去,全院明儿不用上班了是吧?”易中海目光扫了一圈,冷得像晚秋的霜,“人抓了现形没有?没抓住的就别乱扣帽子。再有谁没完没了撒泼吵闹,我亲自去街道办反映情况。”

这一说,连许母都悻悻地扯了扯嘴角:“我可不是撒泼,我是讲理。我们家没干,谁都别瞎赖。”

正说着呢,一旁屋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

李文川揉着眼睛,一手还抓着被窝披着肩膀,眼角全是“刚从梦里爬出来”的无辜茫然,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咋了?这又咋了,大半夜地嚷嚷啥呢?”

院里又是一顿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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