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问，尾音微翘，眼里亮得像春水拂过，神色里分明是忍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
那一瞬间眼神里那股压了半天的热切劲儿，透着藏不住的期待，又带了点女人特有的“我才不装正经了”味道，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意犹未尽”的劲儿。
李文川把茶缸放下，心里暗笑：“嘿，这一下算是牢牢勾上了。”
他不紧不慢抬手理了理稿子，顺手把茶缸挪了下位置，茶盖碰了声，像故意弄点动静吊她一吊。
嘴上慢悠悠来了一句：“这后头嘛……有是有，得慢慢琢磨，哪能一口气都倒出来，那就没意思了不是？”
林雅文一听这话，眼里的光更盛了，眉梢轻挑，嘴角一抿，神色却压不住兴奋：“少来，你这三章能写成这样，后头八成早盘算好了，真不打算透点？”
说着，她微微前倾了些，手指轻敲着稿角，眼神亮得有点勾人，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故意的软劲儿：“你就真忍得住，不说？这叫人晚上怎么睡觉啊？”
李文川抬眼瞄她一眼，心里首乐：“小样儿，这不马上换了个人似的？”
嘴上却稳得跟块石头似的，淡淡一笑，指尖轻轻扣了扣茶盖：“想法倒是有了点，笔还没落下去，真要瞎说了回头编砸了，岂不丢了我这一点面子？”
林雅文眼波轻转，忽地身子往椅背一靠，双臂环着胸前，眉梢一挑，嘴角勾着点狡黠，话音半真半假地飘了出来：“那我今儿要是非赖着不走呢？你能咋办？”
李文川险些没笑出声，强忍着抿了口茶，心里暗叨咕：“呦呵，还真赖上了？平时高冷劲儿都搁哪儿去了？”
嘴上却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调门儿：“真要不走，那我得现编了，你可得担着万一听了个半拉子版本的风险。”
林雅文盯着他看了两秒，眼里光亮得像要冒出来似的，忽地俏皮一笑，嘴角一撇，软声带了点倔气儿：“行啊，半拉子就半拉子，我就不走了，今儿你说也得说，不说我就赖在这屋里陪你磨。”
说完还真拿胳膊肘往桌上一支，身子往前凑了凑，哪像马上要当科长的人，倒像个死缠烂打的无赖似的。
他端起茶缸掩了掩嘴角，依旧淡定吊着她：“行啊，你真要赖下去，咱也有的是茶水，慢慢熬呗。”
说完这句，忽然眯了眯眼，似漫不经心问了句：“那你说，好看不？”
林雅文一怔，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狡黠，嘴角挑了挑，语气压着点软劲儿：“你这还用问？我要说不好看，你能真信么？”
说吧眼睛里顿时亮得更厉害，嘴角一挑，半没好气半带俏皮：“废话！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你要真写出来往外一登，准得轰动！”
说着眼神还往稿子上扫了扫，手指头在上头敲了敲，语气压都压不住的兴奋劲儿：“你知不知道咱平时看那些，连个正经的好故事都挑不出来，这三章我刚才看着那叫一个过瘾，真能写出来，咱北平城，不，全国都得大火！”
李文川心里乐开了花：“哟，这劲儿……是真上头了。”
面上却还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慢悠悠回了句：“有你这话，那我可得更琢磨琢磨，不能丢了你这位头号读者的脸面。”
林雅文“哼”了一声，忽地一抬眼，歪着头冲他一笑：“要真投出去，你打算投哪家？想好了吗？”
李文川顺势一抬眉：“正想琢磨着问你呢，这玩意儿我不熟门熟路，你也看完了，觉得哪儿合适？”
说着说着，她自己先乐了，抿嘴一笑，眼神亮得跟猫盯鱼似的。整个人带了点兴奋劲儿，语气飞快了些：“北平日报知道吧？我小姨就在那儿，是副社长，文艺副刊那边她说了算。你要真写好了，交我手里一句话的事，能发上去。”
李文川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这门路忒好用。”
可面上还是稳得很，轻咳一声：“那还真得多仰仗你这关系。”
林雅文见他那副嘴上人模狗样的劲儿，眼神里滑过一丝坏笑，忽地身子往前凑了凑，食指轻轻一勾那沓稿子，声音压低了些：“仰仗可以，不过我可有个条件啊——你以后写新章，得第一时间先给我瞧，报上登出来前我得抢先知道后头咋走，不许藏着掖着。发出来我还得跟人挤报纸，那可没意思？”
李文川听她那股子劲儿，心里越发乐了，嘴上却故作正经叹了口气：“行啊，头汤归你喝，咱说话算数，今儿走的时候你就把这三章带上给你小姨先看看。”
说着手指轻轻扣了扣那沓稿子，语气慢悠悠地带了出来一句：“不过今儿你带走也成，咱可得先掰明白，真要是你小姨瞧上了，回头发出来之前，咱得当面碰一碰，这稿费得商量商量。”
林雅文眼神一闪，倒也没装傻，笑着一挑眉，语气里压着点俏皮：“还用你说？我小姨可讲理得很，你放心，真要成了，你可少不了你那份。”
说着眼神往他这儿一扫，又轻轻拍了拍那沓稿子，动作不大，神色却带着点小得意：“你啊，就甭藏着掖着了，这稿子要真登出来，你名儿可得响一响。”
林雅文抱着稿子，抿嘴一笑，没再多说，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头，歪着头冲他一笑：“你可别光惦记着稿费，后头的新章，可得先紧着我瞧着，别想躲过去。”
说完抬手摆了摆，抱着稿子出了门，鞋跟落地声轻快，透着点不藏着掖着的小得意。
李文川靠着椅背，听着门口鞋跟声“哒哒哒”去了，茶盖慢悠悠扣了两下，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还别说，这一撒开，倒还真有点女人味儿了。”
茶盖又轻轻一碰桌沿，正要起身，忽地心里一跳：
“咦……黑市的事儿今儿本想顺嘴问来着，这一折腾倒给撩忘了——啧，回头得补上，可不能总吃窝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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