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川刚迈出门槛，易中海就匆匆从院里迎来，手上还端着个搪瓷缸子，一脸郑重其事地开口：“李同志啊，今儿晚上早点回来啊，院里开大会，关于你和傻柱的事，街道王主任亲自来，咱院的住户一个都不能缺。”
“知道了，易大爷。”李文川微微点头，心里却首犯嘀咕：“哟，这就请主任了？看来是铁了心要给我上上思想教育课啊。”
这边刚说完话，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院门口仔细擦着他的宝贝自行车，听到动静抬头，隔着镜片瞟了李文川一眼，轻哼一声，鼻孔里挤出俩字：“开会。”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李文川听了个清楚——显然昨晚那茬儿还没过去呢。
李文川心里暗乐：“得嘞，这账还记上了？看来院里这位算盘爷的心，比那自行车轱辘还小。”
他理了理衣襟，顺手摸了摸口袋，确认东西带齐后，步子一迈，神清气爽地出了院门。
李文川出了院门，踏上街面，清早的北平街巷一片冷清，胡同两边的红砖青瓦透着岁月的灰蒙蒙气息，老槐树的树梢子裹着点秋凉，稀稀落落的叶子掉在石板路上，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手里揣着单位的地址，左拐右拐地走了好几条街，这个年代可没导航，路牌都恨不得藏起来，半天才露个头儿出来招招手，让你知道自己没走丢。
北平市公安局坐落在城东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街里，外墙是典型的灰砖砌成，门口两侧立着高高的红漆大门，上头挂着一块暗红色烫金牌匾，上书六个正楷大字：“北平市公安局”。门楼子两侧还刷着一对泛黄的标语：“严肃纪律，服务人民”。
李文川在门口站定，抬头一看，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公安局的门脸儿比我想象中还要寒碜点儿……真够‘朴实无华’的。”
门口，一个穿深蓝制服的老大爷半眯着眼，正惬意地晒着太阳，手里攥着个搪瓷缸子，里面热茶冒着点儿白烟。
“大爷，早啊！”李文川主动打了个招呼，顺势掏出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烟递过去，“抽根烟？”
老大爷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睛便睁大了些，接过烟时明显多了几分笑意：“哟，小同志挺会来事儿啊。你这是……来报到的？”
“可不是嘛，大爷眼真尖，”李文川赶紧拿出介绍信，满脸和气地递过去，“组织部刚给分来的，说是总务科。”
“可不是嘛，”李文川连忙掏出介绍信，“组织部分配来的，说是总务科报到，刚来，多请您关照关照。”
老大爷扫了一眼介绍信，抬头问：“姓李？你家就是咱北平的吧？”
“没错，我老家就是北平的。”李文川点头笑道。
老大爷一听，顿时亲切了许多：“嘿，这倒巧了，我也北平土生土长的。”
李文川笑着问：“那您贵姓啊？”
“免贵姓田，田地的田，你就叫我田大爷吧。”
李文川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您这可真巧了，我前儿去组织部报到，那门口看门的老同志也姓田。”
田大爷闻言一怔，随即乐了：“组织部门口那个……你说的是田建国吧？嘿，那是我亲堂弟！”
李文川一拍大腿：“嚯，这关系攀得可真近了！田大爷，这可真太巧了！”
田大爷哈哈一笑，对李文川的态度更好了几分：“行了小李啊，进去总务科报到吧，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这两天总务科可不太平，你进去悠着点儿。”
李文川听这话忙做出虚心求教的模样：“田大爷，您这话怎么讲？”
田大爷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前两天也来了个新同志，脾气不小，据说背景也硬，头天来就和总务科科长拍桌子闹翻了，现在还关紧闭写检查呢。”
李文川面露惊讶，内心却暗自兴奋：“呵呵，看来公安局里头可比西合院更精彩啊。”
嘴上却赶紧道谢：“谢谢田大爷提醒，您放心，我这人没啥脾气，保准老老实实地干活。”
田大爷满意地点头：“去吧，第二排楼就是总务科，有事儿随时过来找我。”
李文川告别田大爷，转身踏进院门，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目光变得玩味又带着几分隐隐的兴奋。
田大爷则是目送李文川走进去，背后不禁小声自语：“瞧这小伙子，比上一个懂事多了，有眼力见儿。里头那些人可不是善茬儿……。”
李文川迈进办公楼的那一刻，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
这地方，安静得有些过分。
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一声一声，踩在人心尖上。白灰色墙壁上贴着整整齐齐的宣传标语，一水儿的“严守纪律、服从指挥”、“三不准五要讲”，墙角连根烟头都没见着。
一个穿警服的小伙子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连头都没抬，低头抱着厚厚一摞卷宗，像是在赶投胎。
李文川扫了一眼，心里打趣：“这节奏，比组织部那边严肃多了。看样子，我这职位虽不是枪口上的，却也进了靶场了。”
他顺着指示牌走上楼梯，二楼的光线更暗，墙皮一块块起了泡，像长年沉默积压的气话。
正当他拐入走廊拐角时，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争执：
“你是新来的不假，但你值班的时候出的问题，不追你追谁？！”
“那钟福来 怎么一句话不提？人是他安排的，我只是照章做事，凭什么让我写检查？”
“少废话，再吵信不信给你记过？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文川微微停步，看了那门一眼，门上没挂牌子，刷着新漆，边角还露着灰印，旁边靠着张塌陷的旧椅子，显然常年有人“坐冷板凳”。
他没凑热闹，只低声嘀咕一句：“怪不得田大爷说这单位水深……人还没坐稳，先被当垫背的了。”
继续往前走，不多时，拐角尽头贴着一块斜歪的指示牌，字迹旧得快掉漆了——
“总务科办公室”
李文川站在门前，抬眼看了看斜掉的科室牌，又扫了一眼门缝里露出的光影。
他轻轻勾了下嘴角。
“今晚院里开大会，白天这边开小会……真有意思。”
然后，他抬手，敲门。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g0eca-1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