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的黑屏只持续了三息。
当金属质感的提示音再次炸响时，秦无夜正替白苏擦掉鼻尖金粉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声音比以往更清晰，像是有实质的锁链在混沌里震颤："【中级GM权限升级完成】，可使用功能：①规则修改 ②玩家绑定 ③任务嵌套。"
白苏的狐尾"唰"地竖成蓬松的毛球，她凑近秦无夜的识海，连尾巴尖都在兴奋地颤动："是系统说话！
比上次清楚好多！"她的指尖刚要戳向虚空中浮现的半透明面板，又猛地缩回，歪头看他，"能碰吗？
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把你额头烫出红印？"
秦无夜被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屈指弹了下她的狐耳："现在是我家系统。"他心念一动，泛着混沌金纹的面板便在两人之间展开，"你看，规则编辑器。"
白苏立刻凑过去，发间的青玉小铃铛叮铃作响。
她盯着面板上流动的光纹，突然瞪圆眼睛："命运轨迹？！
能改命数的数字？"她的尾巴尖儿蹭过"规则修改"选项，带起一串淡紫色的光屑，"那能不能给我加个'幸运暴击'属性？
比如摘桃子必摘到最大的，或者......"她突然压低声音，耳尖泛红，"或者每次和你说话都不会被混沌雷劈？"
秦无夜的指节在面板上顿住。
他望着白苏耳尖的粉，喉结动了动，指尖却划过"命运轨迹"选项，调出淡金色的规则模板："现在还不行。"他的目光沉下来，落在模板里密密麻麻的因果线——那些泛着暗紫的是鸿钧的证道线，青黑纠缠的是昆仑老祖的传承线，最深处翻涌着血光的，是九幽魔君的灭世线，"先让敌人尝尝规则的味道。"
白苏的尾巴慢慢垂下来，却没有追问。
她望着秦无夜眼底的冷光，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混沌风卷着金粉掠过两人身侧，她的掌心温温的，像团化不开的暖玉："我信你。"
话音未落，紫霄宫中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鸿钧捏着的造化玉碟表面裂开蛛网纹，原本清晰的大道轨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
他灰雾笼罩的眼瞳剧烈收缩，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玉碟上，竟被扭曲的纹路吸了进去。"系统......"他低笑一声，声音像碎冰擦过青铜，"竟开始干预天命？"
他抬起手，混沌气在掌心凝成一面水镜。
镜中本该映出三千年后自己成圣的画面，此刻却翻涌着乱码般的光粒。
当他试图以大法力强行推演时，水镜突然炸成万千碎片，其中一片刺进他的眉心。
鸿钧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撞在紫霄宫的青玉柱上，额角渗出的血混着灰雾，在柱身染出诡异的花纹："反噬......"他舔了舔唇上的血，眼底的暗色更浓，"有意思。"
同一时刻，洪荒边缘的混沌乱流突然静止。
天机子的身影从雾气里浮现，他穿着月白道袍，腰间挂着串青铜卦铃。
此刻卦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所有的因果线都在他眼前扭曲成了乱麻。"规则......"他抬手接住一缕被扭曲的命运线，那线在他掌心挣扎如活物，"不是混沌的本源之力，却能影响混沌本身。"他的指尖泛起微光，将这缕线封进随身携带的玉匣，"这究竟是什么存在？"
卦铃突然轻响一声。
天机子抬头望向原初大陆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明悟。
他没有再停留，只是将玉匣贴近心口，身影重新融入混沌："且看这局棋，能下到何种地步。"
秦无夜的指尖按在"命运轨迹"的确认键上。
白苏能感觉到他手腕的肌肉在微微绷紧，像即将出箭的弓弦。
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他第一次激活系统时，也是这样的姿势——那时他的眼底只有死寂的灰，现在却燃着混沌初开时的金。
"【命轨重塑】——所有非系统绑定者，其未来命运将随机偏离既定轨迹。"
规则落下的瞬间，整个原初大陆响起闷雷般的轰鸣。
秦无夜面前的监控面板疯狂跳动：昆仑老祖正在闭关处暴喝，他原本要传给关门弟子的"太初诀"突然变成了一堆乱码；九幽魔君藏在极北冰渊的灭世魔种提前百年破土，却因为因果错乱互相吞噬；最显眼的是紫霄宫的红点，鸿钧正捏碎第三块水镜，他的法力波动比半小时前暴涨了三成——但那暴涨的法力里，混着明显的焦躁。
"成了。"秦无夜勾了勾嘴角，指尖划过面板上"信仰值"一栏。
原本停滞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那是被规则影响的大能们下意识产生的震撼与恐惧，"规则之战，才刚刚开始。"
白苏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她望着原初大陆中央的方向，狐耳微微抖动："无夜，你闻见了吗？"
混沌风里飘来一缕极淡的甜香，像是某种古老的炉鼎终于烧透了最后一味药引。
秦无夜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信仰熔炉的味道。
他望向原初大陆中央那片被混沌雾霭笼罩的区域，那里的雾气正在缓慢翻涌，像有什么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苏苏。"他握住白苏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准备好。"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某种滚烫的笃定，"下一局，该轮到真正的大玩家入场了。"
原初大陆中央，被混沌雾霭笼罩的深坑中，那座由信仰之力铸造成的熔炉突然泛起金光。
最后一缕封存了亿万年的金光从炉底渗出，像根细针般刺破混沌，首冲向无尽虚空——那里，有双蛰伏己久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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