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掂了掂火药包的重量,忽然问:“若遇逆风,准头会不会受影响?”
苏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先锋官果然细心。臣己在箭头加了尾翼,就算逆风,偏差也不会超过三尺。”
正说着,岸边传来马蹄声。
王岿带着一众官员,面色不善地站在码头上:“李先锋,今日试航,老夫倒要看看,这女子统领的水师,到底有几分斤两。”
李玥淡淡一笑,翻身跳上旗舰 “破浪号”:“王大人拭目以待便是。”
三声号炮响过,二十艘战船依次驶出港口,在海面列成雁形阵。
远处的海面上,三艘模拟海盗船正扯着黑帆驶来。 那是按黑风帮快船样式打造的,速度极快。
“左舷西十五度,目标第一艘!” 李玥站在船楼,手中令旗一挥。
“放!”
床弩破空的呼啸声压过海浪,三枚火箭拖着焰尾,精准地钉在模拟船的帆布上。
片刻后,火药包轰然炸开,帆布瞬间燃起大火,船身开始倾斜。
岸上发出一阵惊呼。
王岿的脸微微抽搐,却嘴硬道:“不过是侥幸……”
话音未落,李玥的令旗再次挥动:“右舷齐射,目标第二艘!”
这次发射的是实心弩箭,密集的箭雨像铁扫帚般扫过模拟船,甲板上的稻草人被射得千疮百孔。
更惊人的是,二十艘战船同时转向,船尾的水轮转动,划出整齐的弧线,瞬间将第三艘模拟船包围。
“火箭准备!” 李玥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遍各船。
当火箭齐发时,连海风都仿佛被点燃了。第三艘模拟船在火海中沉没的瞬间,李玥忽然下令:“鸣金收兵!”
战船返航时,码头上鸦雀无声。苏卿凑到李玥身边,低声笑道:“这下,那些人该闭嘴了。”
李玥望着渐渐沉没的模拟船,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黑风帮和元军战船,比这些模拟船要凶狠得多。
试航成功的消息传回临安,赵禥立刻下旨:皇家水师于三日后正式进驻明州港。
出发那日,明州港的码头上挤满了百姓。
李玥身着亮银甲,站在 “破浪号” 的船头,望着岸上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听见有人高喊:
“李先锋,杀退海盗,保我大宋平安!”
喊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片呼应。
“李先锋威武!”“皇家水师必胜!” 的声浪此起彼伏,连王岿派来监军的官员,也忍不住跟着鼓掌。
文天祥站在岸边,看着李玥举起令旗,二十艘战船依次驶出港口,在海面上连成一道银色的防线。
他想起昨夜与陛下的对话。
“文卿觉得,李玥能撑多久?”
赵禥望着明州方向的星斗,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陛下既信她,便该信她能顶住所有风浪。”
文天祥答道,“况且,水师不仅是战船,更是陛下打破旧制的利刃。”
赵禥当时笑了:“说得好。朕要的,从来不止一支水师。”
此刻,李玥站在船头,感受着海风灌进甲胄的凉意。
她从怀中掏出赵禥亲笔所书的 “海晏河清” 西个字,指尖轻轻拂过。
身后,亲卫们正在调试床弩,金属碰撞的声响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激昂的战歌。
“先锋官,” 瞭望手在桅杆上高喊,“前方发现不明船队!”
李玥立刻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海平面上,出现了几艘挂着黑帆的快船。
与黑风帮的船极为相似。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令旗猛地向前一挥:“列阵!迎敌!”
二十艘战船迅速变换队形,床弩上的火箭被点燃,焰光在海面上跳动。
李玥知道,这场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而在临安的御书房里,赵禥正看着文天祥送来的水师章程,忽然在 “招募女兵” 一条下画了个圈。
内侍进来禀报:“陛下,王大人又在宫门外跪谏,说女子掌兵不祥……”
“让他跪着吧。” 赵禥头也不抬,“等李玥传来捷报,他自会明白,不祥的从不是女子,是那些不肯睁眼看看世界的人。”
窗外,一只海鸥掠过宫墙,朝着明州港的方向飞去。
仿佛预示着,大宋的海疆之上,即将掀起新的浪潮。
暮春的细雨敲打着御书房的琉璃瓦,淅淅沥沥的声响里,赵禥指尖划过堆积如山的奏章,最终停在户部呈送的盐税清册上。
明黄封皮的册子被雨水洇出淡淡的水痕,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财政疮疤。
“三月盐税仅得七万三千两?”
他猛地将册子拍在案上,青瓷笔洗里的墨汁溅出几滴,在明黄的龙纹地毯上晕开,
“去年同期尚有十一万两,这三成的亏空,户部打算用什么来补?”
户部尚书陈祖仁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陛下息怒,江南私盐泛滥,各州府查获量较去年激增一倍有余,官盐销路受阻,税银自然锐减。”
他偷瞄着御座上绷紧的下颌线,声音愈发低微,
“那些私盐贩子勾结胥吏,甚至动用漕运船只夹带,盐丁几次巡查都遭暴力抗拒……”
“暴力抗拒?” 赵禥忽然想起上月林霆震在朝堂上的慷慨陈词。
彼时讨论盐价调整,那老狐狸拄着拐杖痛心疾首:
“盐乃万民日用之物,官价若再上涨,恐逼得百姓铤而走险啊!”
当时只当是老臣忧民,此刻想来,那话里藏着的,分明是为私盐贩子张目的底气。
他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庭院里被雨水打湿的芭蕉叶,忽然朗声道:
“传朕旨意,即日起推行盐铁专营,设‘榷盐司’统管全国盐务!”
陈祖仁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陛下,这…… 这恐牵动各方利益……”
“利益?”
赵禥转身时龙袍带起一阵风,
“大宋的江山都快被蛀空了,还谈什么利益?”
他抓起案上的朱笔,在空白奏折上重重写下 “榷盐司” 三个字,
“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榷盐司的牌子挂起来。谁敢阻挠,以通敌论处!”
榷盐司的黑漆牌匾刚挂上三司衙门的侧院,朝堂上便炸开了锅。
吏部尚书王岿捧着泛黄的《宋刑统》,花白的胡子几乎要竖起来:
“陛下,盐铁私营乃太祖定下的规矩,延续百年从未更改!新设榷盐司,是要动摇国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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