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北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箭楼的牛皮帷幕上。
赵禥握着的密报在指缝间发出细微的脆响。
宣纸上 "忽必烈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 的朱砂字迹还未干透。
案头的《新军操典》己被他反复翻阅得卷起毛边。
"陛下,元军前锋己过唐州!"
李玥撞开议事厅的雕花木门。
"探马回报,伯颜亲领五万骑兵为开路先锋!"
文天祥手中的羽扇突然折断竹骨,青色袍角扫过铺满舆图的长案。
"二十万... 这是忽必烈倾巢而出!"
他指向地图上襄阳的标记,苍老的声音带着震颤。
"当年孟珙将军守襄阳时,面对的不过是十万敌军。"
赵禥起身踢开脚边的炭盆,火星溅在 "鄂 — 荆 — 襄" 三角防御图上。
他想起祖父理宗朝贾似道谎报鄂州大捷的荒唐。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全军校场点兵!"
转身时,瞥见苏婉儿捧着木箱站在角落,素色襦裙下摆沾着未干的铜屑。
"苏婉儿,"
赵禥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你箱子里可是给元军准备的 ' 大礼 '?"
苏婉儿掀开箱盖,里面整齐码放着新制的 "连环雷",
陶罐外壳刻着狰狞的虎头,引信装置由精密齿轮咬合而成。
"陛下,这批雷加装了郭守敬改良的触发机关,人马踩踏、箭簇射中皆可引爆。"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定叫伯颜的骑兵有来无回。"
......
次日校场,三万新军如钢铁丛林般矗立。
赵禥身着玄甲,手持七星宝刀登上点将。
他扫过台下将士,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伤。
那是三年前鄂州之战留下的印记。
"将士们!"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竹筒响彻云霄,
"忽必烈以为平定北方内乱,就能踏平襄阳?"
刀锋指向北方,
"告诉你们,他面对的不是当年的孱弱宋军!"
李庭芝突然出列,老将军的铁胎弓在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陛下!末将愿率水师死守长江,若让元军一船一卒过江,提头来见!"
"好!" 赵禥将令旗抛向空中。
"李将军率五万水师封锁江面,以水雷、火船阻敌!"
又转向另一侧,
"李玥!你带娘子军埋伏于虎头崖,专打元军粮草辎重!"
当令旗指向苏婉儿时,全场突然寂静。
少女抱着一箱图纸走出,素色襦裙外罩着牛皮护甲。
"陛下,末将请命在襄阳城外布下 ' 八卦雷阵 ',
用三百具连环雷配合弩机、投石机,打造立体防御网!"
赵禥大笑。
"好!就让忽必烈尝尝我大宋科技的厉害!"
忽然瞥见人群中几个交头接耳的老兵,笑意瞬间转为森冷,
"方才有人说 ' 新军花架子 '?"
他掷出宝刀,刀刃深深插入青石砖。
"李庭芝!挑三百旧军,三百新军,即刻演练!"
校场瞬间沸腾。
旧军杂乱无章地列阵,新军却如精密齿轮般转动。
盾牌手、弩手、长枪兵在旗语指挥下,眨眼间组成菱形防御阵。
当元军骑兵模拟冲锋时,新军三轮弩箭齐射,箭矢破空声竟如同一人。
"看到了吗?"
赵禥一脚踩上刀鞘,俯视着脸色惨白的老兵,
"这就是《新军操典》的威力!若有人敢在战场上动摇军心..."
话音未落,七星宝刀己出鞘三寸,
"休怪朕不念同袍之情!"
......
深夜的御书房,赵禥对着沙盘沉思。
苏婉儿调试的 "夜明珠" 将襄阳地形照得纤毫毕现,而北方的元军标记正在快速逼近。
李玥突然撞开房门,手中的密信还滴着雪水。
"陛下!忽必烈派人送来战书!"
羊皮纸上的蒙古文嚣张跋扈。
"赵禥小儿,若献襄阳而降,可保你全尸;
若负隅顽抗,必让此城化作人间炼狱!"
"炼狱?"
赵禥突然放声大笑,抓起战书凑近烛火。
"告诉忽必烈,襄阳城头的每一块砖,都沾着我大宋军民的血!"
火焰舔舐着纸张,映得他眼底寒芒闪烁。
"明日,朕要在城楼上摆宴,看着他的二十万大军,如何葬身我连环雷阵!"
文天祥抚须赞叹:"陛下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实乃大将之风!
当年谢安石淝水之战前弈棋,也不过如此!"
赵禥却转身望向襄阳城的万家灯火,想起白天百姓们自发送来的御寒棉衣。
决战在即,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场仗不仅要守住城池,更要守住大宋的尊严。
"文大人,"
他忽然说道,"派人在城门口竖起三丈高的木牌,上面写八个大字 ——' 犯我大宋者,死!'"
......
破晓时分,襄阳城头升起猩红战旗。
赵禥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端坐在黄金交椅上,面前的青铜鼎中烹煮着羊羔美酒。
远处地平线上,元军的黑色旌旗如乌云压境,马蹄声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报!"
探马飞驰而来,
"伯颜率骑兵己至雷阵边缘!"
赵禥端起酒盏轻抿,看着苏婉儿紧张地调试连环雷的引信。
当第一匹蒙古战马踏入陷阱区,他突然将酒泼向天空:"放!"
轰鸣声瞬间撕裂雪原。三百具连环雷此起彼伏地炸开,硝烟中,伯颜的骑兵阵脚大乱。
赵禥举起望远镜,镜中正好映出元军主将惊恐的面容,不禁放声大笑。
"忽必烈!这才是开胃小菜!"
襄阳城外,宋军的弩机、投石机开始轰鸣。
赵禥站在城头,感受着脚下震动。
这场决定王朝命运的大决战,他早己准备好让忽必烈血债血偿。
而大宋的旗帜,必将在这场厮杀中,重新飘扬在中原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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