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报名结束,紧接着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学业当中。
冬天的寒意褪去,春日渐至,池塘边的柳树发了嫩芽,蒙上一层嫩绿色的青烟。
县学取消了休沐。
首到二月十七,才放所有学生回家。
给他们留了一日时间,准备县学考试需要的东西。
徐彦安抱着行李出了县学大门,和几个朋友聊着天往外走去。
一抬眼,遥遥望见熟悉的身影。
赵柳枝和徐二石远远站在门外一棵大柳树下,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
徐彦安看向沈奕:“我爹娘来接我,先走一步。”
沈奕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艳羡:“真好,我爹娘就不管我。”
徐彦安没吭声,摸了摸鼻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小孩子的脆弱的心灵了。
他走到柳树下,弯唇笑问:“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二石没说话,接过他手中的包袱,自己背着。
赵柳枝拉住他的手臂,柔声道:“你后天就要县试了,我和你爹想着今儿会放假,特意来接你。”
“安儿累不累?”赵柳枝问,“你小姨在家看铺子,跟秋儿烧了一大锅热水,让你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明儿再收拾收拾,就可以去考试了。”
徐彦安摇了摇头:“我不累,你们不用担心。”
几人谈话间,回到了家中。
如今己是下午,赵梅枝见着几人回来,关了铺子门,往徐彦安房间里打好了一桶水。
“洗澡水、新衣裳都给你放屋里头了。”
徐彦安点头:“谢谢小姨。”
他回到房间里,看着干净整洁的房屋,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旁边放着件新做的布衣,针脚细密干净,一看就是赵柳枝的手笔。
徐彦安轻轻叹了口气。
他天生感情淡薄,很难对人产生深厚的感情,也不太愿意和陌生人建立亲密关系。
但面对全家人尽心尽力,不图回报的疼爱,很难不动容。
他垂眸,摸了摸温热的洗澡水,叹了口气。
洗完澡出门,几个人都坐在堂屋里等他,八仙桌摆好了晚饭。
徐彦安抬脚走进去。
林秋儿年纪小,看见换了衣裳的表哥,眼睛一亮,甜甜道:“表哥真好看。”
徐彦安看向小姑娘。
进城短短一个月时间,林秋儿变化很大,原先黑黑瘦瘦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变得白净了一些,长高了也吃胖了。
最重要的是,整个人都活泼开朗了。
徐彦安摸了摸她的脑袋:“秋儿乖不乖?”
林秋儿用力点头。
赵柳枝含笑:“秋儿听话得很,又乖巧又懂事,不仅会在家里帮忙,现在都学会在外头招呼客人了。”
“比你小姨小时候还强些。”
徐彦安便夸奖道:“秋儿做的真好。”
林秋儿露出个笑容,被夸了之后,开心地扯了扯赵梅枝的衣袖。
徐彦安弯唇轻笑。
他在桌子前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心下一动。
这些菜,显然是用了心,丰盛却不油腻,正适合考试的学子们吃。
徐彦安没说什么,拿起筷子,一同吃饭。
到了第二天,赵柳枝为徐彦安准备考试的东西。
赵柳枝先拿出一摞单衣,递给徐彦安:“天冷,又不让穿夹棉的衣裳,只能多穿几层,我和你小姨一块赶工做了六件单衣,你看够不够穿?若是不够,再去店里买两身。”
徐彦安接到手中,翻来覆去看了遍,道:“够穿,娘,这很好。”
赵柳枝笑了笑,又一一拿出别的东西。
为县试,她特意提前在集市上买了个竹编的三层提篮。
最下层放食物,科考不允许夹带,像烧饼馒头之类的食物,都得掰碎了才能带进去。
因此赵柳枝特意做了十几张烙馍,每张都薄薄一层,清晰可见,避免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又蒸了些咸肉干,让他就着吃。
徐彦安看了后,又让她煮了五个鸡蛋,买了一包红糖放进去
考场里提供饮水,但只是普通的白开水,赵柳枝在其他人家打听过情况,想着县试一考就是一整天,中间不能出考场。
便特意从药店买了个益气补血的中药,熬了给他灌进竹筒里,让他带着。
第二层放保暖防雨的东西,二月天气还寒意逼人,衣裳又不能有夹层。
赵柳枝便准备了护膝放进去,还特意准备了火石和蜡烛,真冷了可以点起来烤烤手,总比没有强些。
第三层放的便是笔墨纸砚和身份凭证等物,县试考场会发蓝格答题纸,但像草稿纸这些东西,就需考生自备。
徐彦安看了眼,见东西准备得很齐全,便点了点头:“娘,辛苦了。”
赵柳枝露出个笑容:“娘不觉得辛苦。”
东西备齐,放在徐彦安屋里。
二月十九这日,天还未亮,徐彦安便睁开眼,穿好衣裳,提着篮子出门。
家中其他人将他送到了考场门口。
华亭县的考生不多不少,今年报了约摸三百余人,县衙场所不够,便借用了县学的考舍。
几十个衙役将考舍团团围住,确保飞不进去一只苍蝇,才开始县试的流程。
第一步,便是点名搜检,通过搜检的考生才有资格进入考场。
衙役先对参加考试的三百多人一一进行点名分组,基本上互相作保的五位考生,都会分在一组。
徐彦安站在沈奕几人身后,看他们验身。
衙役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机器,没有感情:“衣服解开,鞋脱了,头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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