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岳珊珊被游云飞送回去后，秦伊水就坚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了解她的情况，每次岳珊珊都告诉她，自己很好。但秦伊水始终不放心。
首到刘坤的事情被新闻爆出来后，秦伊水准备借着这个消息，过去看看岳珊珊。
岳珊珊的小公寓位于一处闹中取静的老洋房区，红砖墙上爬满了常青藤，午后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梧桐叶，在洁净的鹅卵石小道上跳跃。秦伊水提着两盒刚出炉的精致点心，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岳珊珊站在门后，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着，素面朝天。与前几日电话里听到的那种强撑的疲惫不同，此刻她的脸颊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眼底的光彩回来了许多。
“水宝？”岳珊珊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侧身让开，“快进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突击检查，看看某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秦伊水晃了晃手里的点心盒子，笑着挤进门内。熟悉的茉莉花香氛气息扑面而来，阳光洒满客厅，茶几上一杯水仙开得正好，几本闲书散落在一旁的沙发上。整个空间都透着一种被打理过后的、宁静的生机。
秦伊水心下稍安。
她在柔软的布艺沙发坐下，岳珊珊去厨房泡茶。回来时，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玫瑰花茶和一碟切块的蛋糕。
“你的气色好多了。”秦伊水接过茶杯，仔细打量着她。
岳珊珊在她对面坐下，捧着温暖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着杯壁，笑容里有种卸下重负的轻松：“嗯，休息了几天，感觉……活过来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多亏了你帮我开解，还有我们游总！”提起游云飞这个名字时，一抹极淡的、她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耳根，眼底也漾开一丝柔和的光。
秦伊水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玫瑰花茶的香气在舌尖弥漫开，温暖熨帖。她放下杯子，切入正题：“珊珊，你看新闻了吗？”
“嗯？”岳珊珊抬起眼，带着点询问。
“刘坤。”秦伊水吐出这两个字，清晰地看到岳珊珊捧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岳珊珊的脸色明显黯淡了几分，声音也低沉下去：“看见了……昨天下午推送的新闻，坤泰资本出事，刘坤被警方带走了。”她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带来的冲击，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复杂，“真想不到……他会倒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是云飞做的吧？飞云娱乐出手一向狠辣精准……也只有他有这个能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语调里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恩仇，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对雷霆手段的敬畏。提到游云飞，那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又在她眉宇间一闪而过，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秦伊水静静地注视着她微妙的神情变化，轻轻摇了摇头：“珊珊，不是他。”
“啊？”岳珊珊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和茫然，“不是云飞？那天晚上我明明听到......”她想起游云飞抱起她时紧绷的手臂和冷冽的眼神，“而且新闻出来之前，飞云不是刚把那个姓王的经纪人告了吗？动作这么快，我以为……”
“王楷的事，是游云飞干的没错。那是他清理门户，给圈内人看的。”秦伊水打断她，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揭开真相的镇定，“但扳倒刘坤这棵根基深了不少的大树，甚至让他背后的坤泰资本瞬间崩塌……这不是飞云娱乐一家在短期内能独立做到的事情。”
岳珊珊彻底愣住了，她疑惑地望着秦伊水：“那是谁？谁有这么大能量？难道是官方正好在查他？”
秦伊水迎着她困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鹿易山。”
“鹿易山？你家那口子？”岳珊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这个答案显然比“官方巧合办案”更让她意外百倍，“怎么可能？他……他不是圣鼎的副总吗？就算圣鼎能量大，但要对付刘坤这种……”她下意识地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认知里，鹿易山是秦伊水口中的渣男、狗男人，是秦伊水的前男友，但绝非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级豪门继承人。
秦伊水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信息：“他的确只是圣鼎的副总，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了那个代表庞大财富与权力的名字，“他是鹿玉集团的太子爷，鹿玉董事长鹿正鸿的独子。”
“……”
空气仿佛凝固了。岳珊珊张着嘴，眼睛因为过度震惊而显得有些失焦，半晌都没能发出声音。她的目光似乎在秦伊水脸上来回逡巡，想要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鹿玉？”良久，岳珊珊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那个……横跨地产、金融、科技……鹿玉？鹿易山？他是……太子爷？”她重复着这个信息量爆炸的身份，感觉自己像在看一部离奇的都市小说，“所以，是他做的？为了……”她看着秦伊水，眼神复杂难辨，“为了……替你出气？”
“算是吧。”秦伊水没有否认，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玫瑰的香气似乎也沾染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滋味，“那天在咖啡厅，他不是出来帮忙了么，然后他也知道你是我的好闺蜜......”
岳珊珊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下去。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合着尘埃落定后的虚脱感席卷上来。压在心头那座名为“刘坤”的大山轰然倒塌了，这本该是莫大的解脱。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自己被迫卷入这场顶层游戏中心的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更强大力量无形笼罩的窒息感。鹿玉……那是一个对她而言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庞然大物。她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天花板精致的水晶吊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力气，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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