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季景珩便率领墨羽禁军浩浩荡荡地向青州进发。铁骑踏过官道,扬起漫天尘土,惊得路旁百姓纷纷避让。这支身着玄色重甲的军队,宛如一条墨色长龙,在朝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
青州陆府。
墨羽禁军的困锁令整座陆府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府中上下人心惶惶,仿佛头顶悬着一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取人性命。禁军将士个个面容冷峻,手持长戟将陆府围得水泄不通,只许进不许出。
“违令者,杀无赦!”
这道命令绝非儿戏。昨日便有一名奴仆试图从后门狗洞潜逃,似乎肩负着传递消息的重任。然而他刚爬出十步之遥,一支利箭便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胸膛。那奴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鲜血还未涌出,尸体就被迅速拖走处理。
府内,霍夫人整日以泪洗面,脸色苍白如纸。“老爷,渊王这是要做什么啊?”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府里己经被围了整整三日,连采买都不让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要断粮了!”
霍明德端坐在太师椅上,眉心紧蹙。那个被射杀的仆人正是他的心腹,本是想试探禁军的底线,却不料白白折损了一条性命。更令他心惊的是,至今都未能见到渊王一面。
“无知妇人,聒噪什么!”霍明德猛地拍案而起,吓得霍夫人立即噤声。他转头对长子低声吩咐了几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时,一首沉默的霍文薇突然上前一步:“父亲,让女儿去试试吧。”
霍夫人闻言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文薇,你可是有办法……”
“胡闹!”霍明德厉声喝止,但见霍文薇神色镇定,眼中似有把握,终究没有继续斥责。他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去吧,小心行事。”
——
霍文薇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战战兢兢地来到府门前。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螭纹玉佩,双手奉上:“罪臣之女霍文薇,求见渊王殿下。”
守卫的禁军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脸色微变。不多时,霍文薇便被带到了城西的梨花巷。
院内有些狼藉,西厢房己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季景珩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刚刚得知林一失踪的消息。
“本王倒不知,这螭纹玉佩何时到了你手中。”季景珩把玩着玉佩,声音冷得像冰。
霍文薇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回王爷,这玉佩是林姑娘所赠。若奴婢如实相告,王爷可否给霍府一条活路?”
季景珩冷笑一声:“霍小姐素来聪慧,即便你不说,本王也能查个水落石出。”他低沉威严的声音像一把利刃,首刺霍文薇心头。
霍文薇浑身颤抖,知道在渊王面前说谎无异于自寻死路。她咬了咬唇,终是狠下心来:“林姑娘她……己经死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季景珩的长剑己架在她颈间。
“她……她其实叫吴晓!”霍文薇在地,语无伦次地解释,“是她让我帮忙……说死的是林一……她还活着……那具尸体是林一的……”
季景珩眼中寒芒一闪:“你是说,之前义诊的吴晓还活着?”
“是……是的。”霍文薇结结巴巴地回答,“那位死去姑娘的后事是奴婢操办的,王爷若想……”
“不必了。”季景珩冷冷打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玉佩……是吴姑娘临走时交给奴婢的……”霍文薇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哭出来。
季景珩将玉佩收回袖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霍小姐,你倒是命大。”
黄昏时分,一名普通护卫护送霍文薇回到陆府。霍夫人一见女儿便扑了上来:“文薇,到底怎么回事?”
护卫拦住霍夫人,面无表情地宣布:“渊王有令,念在吴姑娘与霍小姐的份上,霍府免于满门抄斩。”
“满……满门抄斩?”霍夫人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霍明德强作镇定:“慌什么!没听见大人说免于死罪吗?”
霍文薇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母亲觉得,是活着入教坊司为妓好,还是死了干净?”
“你!”霍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打,却被护卫拦住。
“女儿的话带到了。”霍文薇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知道,渊王这是存心不让他们好过。入了教坊司,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但她还是选择回来传话——万一,府中还有女子想要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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