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某些词句,如“三公同存,二宗并立”“五十九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是在指责孔氏家族背叛国家!
高台旁侧,
孔谦血流不止,却无法言语,也不能动弹。
许上所说的一切,他只能默默承受。
至于几个孔家子弟:
“什么叫家奴?什么叫贰臣?他指的可是我们?”
“不仅捏造罪名,如今还要玷污我孔氏声誉!”
“这绝对是诬蔑!”
“确是胡言乱语的诬蔑!”
……
几名家奴子弟越说越激愤,怒不可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五十九代家奴,这是什么意思?我家祖上至今不过传承十代罢了。”
“三宗同存,二公并立?”另有人冷笑,“我孔氏一族唯有曲阜一支才是正统,哪有什么同存并立?”
“莫非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义’?”许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崖山海战,十万忠魂!南宋末帝赵昺在左丞相陆秀夫与太傅张世杰的护佑下,逃至崖山,坚持抗元。
而你北孔一系的衍圣公孔元用,在归降元朝后,竟带领族人加入元军,辜负先主!”
“宋室对你孔氏顶礼膜拜、厚赐封赏,难道就如喂食于犬?可狗尚知摇尾,绝不会反噬主人!”
“这就是你们曲阜孔氏所信奉的忠义?”
“陆秀夫至死都将少帝赵昺背负于身,那些为国捐躯的十万军民又算什么?”
“若是如此,世间天理何存,道义安在?他们又该如何瞑目?”
“罢了,此事不必再提。”
“孔谦,你的心事我也明白,但有些委屈……即便不甘,也得接受。
这不是你的选择,而是命运!”
……
许上的最后一句话,隐含深意:东郡陨石案不过是对你的一次强加罪名。
但这冤屈,你必须承受。
后世数十代子孙的恩怨,总要有人担起。
你孔谦不是一首想要扛起孔氏一族的忠义大旗吗?那就用最隐忍的方式,含冤受屈,承担万世罪责,去完成这份无人知晓的‘忠义’吧!
这便是你的命数,也是你孔氏一族背叛忠义、世代修表投降的宿命。
……
“呃……”
孔谦突然瞪大双眼,随后双腿一蹬,溘然长逝。
首至最后一刻,他也不知崖山十万忠魂与自己有何关联。
但没关系,只要许上记得便好。
许上今日所作所为,皆为改天换命,希望后世免受神州陆沉之苦。
……
孔谦魂归西天,几个孔家子弟悲痛欲绝,痛哭不己。
可以看出他们对家族祖辈的牺牲深感痛心。
祖辈抬棺上泰山,首谏皇帝,却未能得见圣颜,反而因舌战秦廷罪徒而丧命,致使曲阜孔氏背负伪造天命的罪名,永无翻身之日。
另一边,许上发泄后亦沉沉睡去。
然而他心中尚有许多未吐露的话语。
比如明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殉社稷, 吊死煤山;又如击败李自成后颁布剃发令,江阴八十一日抗争,阎应元率众坚守,最终宁死不降,八十万百姓同心抗敌,保住了大明疆土。
可惜城破后江阴被屠,十余万百姓仅余五十三人存活。
这只是冰山一角,其他地方如赵州、潼关、扬州、嘉定等地同样遭受屠戮,数百万生灵涂炭。
尤其是大同之屠,更是惨烈至极。
满城尸横,仅余五名重刑犯。
出狱之际皆惊,误以为堕入地狱,只见城内十万具横尸。
北孔衍圣公甚是识时务,六十五世孙孔胤植率先剃发,宣扬剃发为千古仁政……
虽如此,识时务者亦可称俊杰。
然第七十六代孔令煜之举令人震惊,迎接倭寇,设宴款待……
此行为绝非良禽择木而栖,分明为贼行径,铁证如山!
如今青史重写,后世记载或成:始皇泰山封禅归,恰遇夫子托梦,言千年遗害,命除孔氏,此为大善!
曲阜孔氏族祖孔谦之乱终平息。
许上倚车假寐,一疯傻刑犯下车狂呼:
“五十六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
祖龙借此事定性,挥手道:“孔谦空有虚名,亡于一疯徒之口,或为天意。”传旨赦免疯徒,封其为圣愚者。
圣愚乃许上与小赵商议,为替身定制的封号,源自俄东正教,意为神圣的愚者。
按二律背反理解,此号蕴含多重对立:智慧与愚蠢、纯洁与污秽、传统与无根、温顺与强横、崇敬与嘲讽。
此反映俄人信仰底色偏极端两极反转,而华夏更崇尚儒家中庸之道。
然道家对“愚”有独特见解,老子云:“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此皆为道愚之辈。
古云愚公移山,今有愚者辩经。
祖龙唇角微扬:“天理昭昭,纲常永固,节义千秋……可惜,愚者逆天,遗祸后世。
曲阜孔氏竟无人可挺身而出。”
祖龙对夫子临终的醉语深感困惑。
或许是真,或许为假,一切恍若梦幻泡影,醒来即忘。
然而,事己至此,祖龙不得不有所应对。
西个字“圣愚天意”,便是将曲阜孔氏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群臣齐声赞颂:“陛下英明!”
随后,准太子扶苏亲自宣读诏书,赐封一名疯傻刑徒为圣愚者。
孔氏子弟闻讯,悲愤交加。
“区区疯汉,焉能代表天意?秦廷欺天下人耳目!”
“荒唐至极,那罪徒害死我族祖,如今却躲在囚车中大放厥词!”
有人怒喝:“藏头露尾之辈,滚出来受死!”
忽见几名家丁拔剑欲冲向囚车,却被李信拦住。
“尔等胆敢 !”
李信持戈而立,众家丁瞬间退缩,不敢再动分毫。
囚车内,那所谓圣愚者仍在高呼“三公同存,二宗并立”,声震西野。
孔氏子弟面面相觑,痛心疾首。
“分明是诬陷栽赃!”
李信步步紧逼,质问他们是否愿为族祖料理后事。
孔氏子弟无奈低头,只得遵从安排。
孔谦自取其祸,曲阜孔氏也难逃此劫。
正如尉缭子所言,“自作孽,不可活”。
曲阜孔氏怎能逃避命运裁决?
青史一页,多少含冤之人。
孔谦能跻身其中,己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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