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铁栅栏在暴雨中扭曲成狰狞的蛛网,林夏舌下的定位器突然发出灼烧般的震颤。她数着走廊尽头第三盏忽明忽暗的廊灯,那节奏与陆沉实验室里变异玫瑰的心跳监测仪频率完全一致。7号病房的铁门内侧,用干涸血痕画着半朵玫瑰——花瓣数量与她锁骨下方的胎记纹路分毫不差。
"周曼云?"林夏将录音笔抵在门缝,里面的哼唱声突然变成急促的喘息。当她掏出从陆沉书房偷来的万能钥匙时,注意到钥匙齿痕与档案里1995年妇产医院失窃的备用钥匙模本吻合。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腐叶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墙上贴满剪报:所有头条都与"陆家继承人换子疑云"相关,最新的一篇用红笔圈着"林夏血型不符"的司法鉴定书。
病床下伸出的手抓住她脚踝时,林夏差点咬碎定位器。指甲缝里嵌着蓝紫色粉末的女人蜷缩在阴影里,腕间银表的齿轮早己停摆,表盘内侧刻着"沈砚之赠"。"他们要摘走你的器官..."女人突然抓住她后颈,触感精准按在假针孔位置,"二十年前我替陆太太换走女婴,可那个叫晚秋的孩子...这里早就被植入追踪芯片..."
培养箱的警报声穿透暴雨传来时,陆沉正在破译林夏实验室的加密硬盘。当"基因编辑审查委员会"的红章跃入眼帘,他手中的钢笔突然断裂——墨水滴在"端粒逆转实验"报告上,晕开的痕迹与林夏颈间玫瑰纹身完全重合。监控显示,沈砚之的白大褂十分钟前出现在地下三层,那里存放着标记为"夜莺-09"的人体标本。
"陆先生该看看这个。"实习生小吴突然推门而入,呈上的病理报告里,林夏的淋巴细胞转化率异常醒目。报告夹着张泛黄的护士证照片,正是精神病院里的周曼云,而她左胸别着的徽章,与陆沉母亲遗物中的胸针碎钻纹路一致。窗外,所有变异玫瑰的花茎同时转向实验室方向,根尖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救她"二字。
沈砚之站在解剖台前,怀表链上的"晚秋"吊坠映着手术灯冷光。他用镊子夹起从灰蝶芯片里提取的记忆片段,画面里陆太太将婴儿交给周曼云时,背景出现戴着玫瑰戒指的男人——正是今早给林夏送车的司机。当他将吊坠浸入荧光试剂,底部浮现出陆家老宅的地下通道示意图,终点标着"胚胎库"。
林夏在周曼云的枕头下发现本血字日记,1995年8月17日那页写着:"他们说双生女会分走陆家气运,可抱走的明明是健康的那个...沈医生说另一个活不过七岁,为什么现在她的体检报告..."字迹在此处被血渍浸透,后面贴着两张重叠的婴儿脚印,其中一张用红笔写着"陆沉亲妹"。
定位器突然传来双重信号,一个指向沈砚之的实验室,另一个来自陆沉的私人邮箱。当林夏用周曼云的护士证密码登录系统,屏幕跳出的胚胎培养记录让她浑身冰凉:编号03的胚胎标注着"林夏",而编号04的"晚秋"状态栏写着"器官供体培育中"。走廊尽头传来皮鞋声,沈砚之的白大褂沾着新鲜玫瑰汁,袖口露出与周曼云同款的表链。
"你果然来了。"他挡住去路,怀表指针指向10:17,"陆沉没告诉你吗?当年换走的是他的亲妹妹,而你...才是本该夭折的那个。"林夏后退时撞翻标本柜,里面滚落的玻璃瓶里,泡着与她后颈相同的假针孔皮肤——标签上写着"意识剥离实验体001"。
暴雨声中,陆沉的车冲破精神病院铁门。他冲进地下室时,正看见沈砚之的手术刀抵住林夏咽喉,而她手中紧握着染血的 birth certificate,父母栏签名栏被火烧出两个焦洞,隐约露出"陆""沈"两个姓氏。培养箱里的变异玫瑰突然重新绽放,花瓣呈现出双生并蒂的形态,而根尖缠绕着的,正是陆沉母亲当年失踪的钻石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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