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从网吧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在韩立肩膀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他盯着七块拼接起来的监控屏幕，手指撑着下巴，指腹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时之印记——那是昨晚张强发来短信后留下的反应。
手机放在键盘旁边，屏幕上还亮着那句“别跟着我，否则你会死”，红字刺眼得很。
“老大，交通系统的后门打开了。”赵磊在后面说，声音有点哑。
瘦高的黑客窝在转椅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绿色代码不断滚动。
“我己经把东区到码头的摄像头都控制了，每个路口加上人脸识别。”
他推了下眼镜：“不过那辆捷达车牌糊得太严实了，我让陈浩改了清洁车路线，明天早上六点会经过福兴巷——”
“现在就做。”韩立打断他，眼睛没离开那个移动的红点。
那是追踪器的信号，正在老城区的小巷子里慢慢往前走。
“时停会的人可能也在追他。”韩立想起秦雪昨晚说的话：三年前时停会清理成员，张强是唯一一个没找到尸体的。
赵磊顿了一下，继续敲键盘：“好，我把清洁车提前两小时出动，高压水枪冲车牌……”他笑了笑，“够他受的。”
韩立眯起眼，监控画面里，红点停在了一个废弃仓库前面。
那里是钢厂改制后留下的破房子，墙上长满了青苔，铁门挂着锈锁。
韩立站起来抓外套，手腕上的时之印记突然变得更烫了，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盯着信号。”他说完拍了拍赵磊的肩，转身从网吧后门出去。
巷子里飘着煤炉的味道。
他快步穿过早点摊，袖子蹭到了挂在菜筐上的水珠，手上感觉凉了一下。
仓库铁门没关紧，门缝里透出一点光。
韩立贴着墙站住，深吸一口气，手腕一亮，时间暂停了。
他立刻掏出微型监听器，把它贴在门梁上。
接着又放了个感应陷阱在门槛内侧，只要有人走过就会震动并传到他的手机上。
最后，他在一张纸上用鬼面碎片粉末写了几个字：
“你不是唯一幸存者。”
时间恢复的一瞬间，里面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韩立退到角落，看见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张强头上的伤疤。
对方看了看门梁，又低头检查门槛，咽了口口水，然后转身跑了。
韩立拿出手机，感应陷阱己经开始震动。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逐渐远去的红点，嘴角微微上扬——张强跑错了方向，那条路是死胡同，尽头装了热成像摄像头。
半小时后，赵磊的语音消息来了。
“轨迹图出来了，他绕了几圈，最后去了城西废品站，你看这里。”
地图上蓝色线条绕了几圈，最后停在“永发废品回收”。
韩立放大看卫星图，发现废品站后墙有个洞，洞口堆着纸箱。
“时停会的人盯得紧。”他指着急转弯的地方，“这几个地方都是监控死角，他在找以前认识的人。”
“旧联系人？”苏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马尾辫上的银环叮当作响。
“我破解了暗网邮件，你得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封加密邮件，标题乱码，但正文写着：
“时停者编号07：己脱离组织，现藏于江州东区。”
发件时间正好是张强在仓库的时候。
“编号07是张强？”苏菲凑近看，“我查了档案，外围成员编号前两位是区域，07就是江州。”她抬头兴奋地说，“他在求救！”
韩立没说话，他拿起外套往外走，时之印记己经不烫了，但心跳却加快了。
他知道这事背后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
张强住在福兴巷13号，楼道里堆满发霉的纸箱，二楼第三间房的窗户破了，用塑料布补上了。
韩立再次启动时间暂停，出现在张强卧室里。
床头柜木纹不对劲，他抠了一下，掉出一本皮质笔记本。
翻开看到“逆时盟”三个字，下面写着：
“他们说时间是河流，但我们要做逆流的鱼……”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韩立猛地抬头，看见窗户的塑料布被风吹起一角，外面有人影晃动。
他合上笔记本，把夹层复原，临走前在地上画了个倒置的沙漏。
这是不是逆时盟的标记？
第二天早上，早餐摊飘着豆浆香。
韩立蹲在报刊亭后面，看着张强端着豆腐脑坐下。
他左眉骨上的伤疤泛着淡红，一边吃一边不停扫视周围。
时之印记开始发热。
韩立深吸口气，释放了一丝时间波动，就像往湖面扔了颗小石子。
张强动作突然停住，抬头扫视西周，最后看向韩立藏身的位置。
韩立看他瞳孔缩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右手悄悄伸向裤兜——那里可能有武器。
机会来了。
韩立暂停时间，闪到他身后，把一张便签塞进衣袋。
上面是用时间碎片写的字：
“我知道你是谁。”
时间恢复的一刻，张强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掏出口袋里的便签，脸色变了，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旁边的摊主喊：“小伙子，还没给钱呢！”
张强充耳不闻，转身快步往巷子里走。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拿出来一看，短信提示音混着早点摊的嘈杂声格外清楚：
“今晚八点，码头三号仓，别带警察。”
韩立站在树后，看着张强消失在巷口。
时之印记越来越烫，像是皮肤下面烧着一团火。
他摸出那本逆时盟笔记，指尖划过“逆流的鱼”几个字，嘴角轻轻一扬。
今晚的码头，该搅一搅这潭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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