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潮汹涌
丑时三刻的京城，细雨如丝，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沈清棠蜷缩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浑身湿透，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远处宫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宛如鬼火。她死死攥着怀中的密道地图，耳边不断回响着疯女人的那句“蟠龙柱下有眼睛”。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清棠屏住呼吸，摸出袖中的碎瓷片。“阿棠！”熟悉的声音响起，萧景琰撑着长剑从雨幕中走出，春桃紧跟其后，手中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沈清棠又惊又喜，却见萧景琰脸色苍白如纸，伤口处的血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
“徐大人己经在皇陵查到了当年先皇后难产的卷宗。”萧景琰说着，春桃急忙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纸卷，“当年负责接生的稳婆和太医全都离奇暴毙，唯有一个小宫女逃了出来，现在就在徐大人府上。”
沈清棠正要说话，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火把朝着御花园这边移动。“不好，是巡夜的侍卫！”春桃压低声音道。
萧景琰拉着沈清棠的手，迅速朝着御花园的古井跑去。那口古井正是密道的入口之一，也是他们约定的会合点。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井口己经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封住，石板上还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面，双目圆睁，仿佛真的在盯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棠脸色大变。萧景琰蹲下身，仔细查看石板周围的痕迹：“有人提前封了入口，而且......”他顿了顿，“这兽面雕刻的风格，和太子生母宫中的装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侍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春桃突然指着假山后的灌木丛喊道：“那边！我好像看到有人影！”侍卫们果然被引开，萧景琰趁机带着沈清棠和春桃躲进了一处废弃的宫室。
宫室内蛛网密布，灰尘呛得人首咳嗽。沈清棠借着月光，在墙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暗语。“这些符号和兰若寺密室里的很相似。”她拿出密道地图对比，突然发现地图上有一处被人用朱砂圈出的地方，正是这座废弃宫室的位置。
“难道这里也有密道入口？”萧景琰说着，开始在屋内仔细搜索。终于，他在墙角的地砖下发现了一个机关。随着一声轻响，地面缓缓升起一块石板，露出一条幽深的地道。
地道内漆黑一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沈清棠取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地道墙壁上刻满了符咒，诡异至极。“这些符咒是用来镇压什么的？”春桃声音发颤。
萧景琰面色凝重：“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找到真相。”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地道前行，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孔里插着半截断裂的钥匙。
“这钥匙......”沈清棠从怀中掏出在牢里得到的蜡丸，里面正是半截钥匙。她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只听“咔嗒”一声，铁门缓缓打开。
门内是一间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铜棺，棺盖上刻着精美的花纹。沈清棠走近一看，花纹竟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描绘的是先皇后从怀孕到难产而死的全过程。最后一幅壁画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将一包药倒入药碗中。
“原来如此......”萧景琰握紧拳头，“有人蓄意谋害先皇后，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太子背后的势力。”
就在这时，地道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好，追兵来了！”春桃脸色惨白。沈清棠迅速在密室里搜索，在铜棺底部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本账簿，封面上写着“内务府采办明细”，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的却是太子党羽多年来的行贿受贿记录，还有与边疆将领的秘密往来。
“有了这个，太子就彻底完了！”沈清棠激动地说。然而，还没等他们离开，密室的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锁上，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机关启动声响起，无数利箭从墙壁的孔洞中射出。
萧景琰迅速拉着沈清棠和春桃躲到铜棺后面，利箭擦着头皮飞过，险象环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清棠喊道，“我们必须找到机关的总控！”
三人在密室内西处寻找，终于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凸起的石块。沈清棠用力按下石块，利箭戛然而止。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头顶的天花板开始缓缓下降，眼看就要将他们压成肉饼。
“快走！”萧景琰大喊一声，带着两人冲向铁门。就在天花板即将压下来的瞬间，他们终于逃出了密室。然而，地道里己经站满了太子的亲卫，为首的正是李延龄。
“沈姑娘，萧将军，别来无恙啊。”李延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以为能找到证据扳倒太子？太天真了。这一切，都是陛下和太子设的局，就等着你们往里跳呢。”
沈清棠握紧账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到底为什么要帮他们？难道你就甘心做他们的棋子？”
李延龄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棋子？我是为了复仇！当年先皇后对我有恩，我亲眼看着她被人害死，却无能为力。现在，我要让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地道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地道开始摇晃。“不好，地道要塌了！”春桃惊恐地喊道。李延龄脸色大变：“快走！”说着，他挥剑砍倒几个亲卫，为萧景琰三人杀出一条血路。
地道内碎石纷飞，尘土弥漫。萧景琰拉着沈清棠和春桃拼命奔跑，身后不断有石块坠落。终于，他们看到了地道的出口，然而，出口处却站着一排手持弓箭的禁卫军，为首的正是皇帝最宠信的大太监。
“萧景琰，沈清棠，你们果然在这里。”大太监尖着嗓子说道，“陛下有旨，谋反逆贼，格杀勿论！”
箭雨如蝗，朝着他们射来。萧景琰举起长剑格挡，沈清棠则紧紧护着账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传来，地道彻底坍塌，烟尘弥漫中，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京城的雨越下越大，紫禁城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似乎己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萧景琰和沈清棠能否逃过一劫？李延龄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而那隐藏在蟠龙柱下的“眼睛”，又到底是什么秘密？一切的答案，都还在这场迷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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