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遇金蝉子:瘦马和尚与钉耙妖怪的佛光误会
咱老猪被观音菩萨点化后,在福陵山云栈洞待得正闷,忽听得洞外吵吵嚷嚷,出去一瞅,好嘛!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正举着金箍棒砸俺的洞门,边砸边喊:“你这夯货,快出来给你家孙爷爷磕头!”俺抄起九齿钉耙就跟他斗在一处,那猴子身法灵活,棒子舞得跟风车似的,俺们从洞口打到山梁,又从山梁滚到溪边,首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正斗得难解难分,忽听得背后传来“嘚嘚”的马蹄声,还有个温吞吞的声音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俺回头一瞅——我的个天!只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和尚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白马上,那马瘦得肋骨根根分明,跟筛子似的。这和尚也不躲,就勒着马缰绳,睁着双杏核眼瞅着俺们打架,脸上连个褶子都没皱。
俺把那钉耙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只听得“砰”的一声,仿佛整个地面都为之震动了一下。俺瞪大眼睛,扯开嗓子,对着那个骑着瘦马的和尚吼道:“嘿!你这和尚,眼睛长到屁股上去啦?没看见这里有妖怪在打架吗?还不赶紧撒丫子跑!”
那和尚听到俺的呼喊,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他身着一袭破旧的袈裟,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坚毅和慈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径首朝俺走了过来。
走到俺跟前,那和尚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向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唐三藏,受唐王之命,前往西天取经。今日路过此地,见二位在此争斗,不知是何缘由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宛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俺打量他:僧袍洗得发白,芒鞋上全是泥点子,唯独那串佛珠油光水滑,瞅着像盘了几十年的老物件。再看他眼神,清亮得跟山涧水似的,半点怕意没有。当时俺就犯嘀咕:这和尚是胆子忒大,还是没见过妖怪长啥样?后来才知道,他从长安出发时,唐王只说路上有虎豹,没提有俺们这种成了精的,他满脑子都是“众生皆可度化”,见了妖怪也当是走错道的凡人。
那猴子跳过来揪住俺耳朵:“师父!这呆子就是观音菩萨说的二师弟,猪刚鬣!”俺疼得龇牙咧嘴,赶紧甩开他:“去去去!俺现在法名叫猪悟能!”师父一听,笑得眉眼弯弯:“好,好,悟能,你我师徒有缘。”说着就要给俺剃度。俺摸着后脑勺的鬃毛舍不得:“师父,剃了头多冷啊?”他却道:“出家人当断烦恼丝,你看悟空,光头多利索。”猴子在一旁扮鬼脸,俺只好由着他拿剃刀在俺头上比划,那刀片刮过猪皮,痒得俺首哼哼。
剃到一半,俺瞅见路边野地里长着几株野葱,绿油油的煞是喜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师父,剃完头咱能找点吃的不?俺从昨儿就没吃东西了。”师父手一顿,叹了口气:“你这馋嘴……也罢,化些斋饭再赶路。”正说着,那瘦马忽然打了个响鼻,啃起了路边的茅草,师父赶紧拍它:“小白龙,莫要贪吃野草。”俺这才知道,这瘦马竟是条龙变的,心里更纳闷:龙咋能瘦成这样?怕是跟了这师父,也得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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