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蝴蝶忍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她呆呆地看着夜神月陌生的眼神，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一层冰霜，空洞而疏离。
仿佛有人用刀将她的心脏生生剜出。
“月君……你不记得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却像是害怕碰碎什么易碎品，
“我是小忍啊……蝴蝶忍……”
夜神月困惑地皱起眉，似乎在努力回忆，但随即因剧痛而再次昏迷。
他的日轮刀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刀身上的凝结的冰晶正在慢慢融化，就像它的主人正在消散的记忆。
寒风呼啸...
忍跪在地上，手指悬停在夜神月苍白的脸庞上方，她紫藤花色的瞳孔剧烈震颤着，嘴唇微微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月君！”
香奈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快步上前，跪坐在夜神月身旁，手指迅速检查着他的脉搏和呼吸，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指尖忍不住发抖，“体温过低，脉搏微弱……小忍，快拿强心剂！”
忍机械地翻找药箱，紫藤花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腔内振翅。
“他刚才……不认得我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香奈惠的手指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动作。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稳定生命体征，其他的……之后再说。”
忍猛地抬头，看向姐姐：“姐姐，你听到了吗？他不记得我们了！”
香奈惠深吸一口气，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我知道。但现在，我们必须先让他活下来。”
不死川实弥一把揪住隐部队员的衣领，“立刻准备担架！最快速度送回蝶屋！”
隐部队员被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是、是！马上安排！”
香奈惠纤细的手指轻抚他身上正在融化的冰晶：“是‘永霜天华’的反噬……应该是禁术严重冲击了大脑记忆区，但人类的记忆很顽强，或许……”
“唰——”
一道粉色身影突然从林间窜出，甘露寺蜜璃落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她樱粉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夜神先生！”
当她看清夜神月的状况时，那双翡翠般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怎么会......”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明明昨天还笑着和我打招呼的......”
宇髄天元随后赶到，他蹲下身检查夜神月的伤势，“这伤势......太不华丽了。”
“喂，蝴蝶，他用了什么招式把自己搞成这样？”
蝴蝶忍没有回答，她突然挣脱姐姐的怀抱，扑到夜神月身边。
颤抖的手指抚上他冰冷的面颊，紫藤花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那......那我的......我们的......”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夜神月毫无血色的脸上。
甘露寺蜜璃跪坐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抵在胸前：“夜神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挤出鼓励的笑容，“他那么强大，那么温柔......”
宇髄天元站起身，他一把抓住路过的队员，“喂，隐部队员！去把我府上的‘天元秘药’取来！现在！立刻！”
“是、是！”
伊黑小芭内闪电般窜到夜神月颈边，手轻触皮肤，瞳孔紧缩：“别聊了……他快冻死了。”
隐部队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却被夜神月身上凝结的冰层难住了。
“不行！他的身体和地面冻在一起了！”
不死川实弥二话不说脱下羽织铺在地上，日轮刀上燃起青色的风刃：“都退开！”
细密的风刃精准地切割着夜神月周身的冰层，却不伤及他分毫。
他转向甘露寺：“喂，恋柱，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赶紧帮忙抬担架！”
甘露寺蜜璃用力点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好、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夜神月的肩膀，“夜神先生......一定要撑住......”
“小心点！他的内脏可能也结了冰！”蝴蝶忍此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迅速从药箱取出保温毯，和姐姐一起包裹住夜神月逐渐冰冷的身躯。
当众人小心翼翼将他移上担架时，夜神月的睫毛突然颤动了几下。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月君？”蝴蝶忍立刻俯身贴近。
“……忍……香奈惠？”微弱的气音如同风中残烛。
蝴蝶忍的眼泪再次决堤：“是我！是我啊！你想起来了吗？”
香奈惠手中的绷带掉在地上。
她轻轻捧起夜神月的脸庞："月君，看着我，我是香奈惠，这是小忍，你还记得吗？"
但他依旧昏迷，只有那一声无意识的呢喃，成了几人紧紧攥住的救命稻草。
伊黑小芭内捡起地上那柄布满裂痕的日轮刀，刀身上残留的寒气让他的指尖立刻结了一层薄霜。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战斗...”他低声喃喃。
......
蝶屋的病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夜神月被安置在最里间的病床上，全身缠满绷带，十几根导管连接着不同的药瓶。
蝴蝶忍己经连续工作了两天了，眼下浮现出明显的青黑色。
她的手指因疲劳而微微发抖，却仍固执地调配着药剂。
香奈惠轻轻按住妹妹颤抖的手，“小忍，你必须休息，你的手己经不稳了。”
“不行！”忍猛地甩开姐姐的手，声音哽咽，“他的记忆……那些我们一起的记忆……如果就这样消失了……”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哒哒哒哒...”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公产屋敷耀哉在天音的搀扶下走进病房，他的脸色比病床上的夜神月还要苍白。
“主公大人！”忍慌忙起身行礼，却被产屋敷抬手制止。
“情况如何？”产屋敷耀哉在病床边坐下。
香奈惠咬了咬嘴唇，缓缓道，“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是……月他似乎失去了所有记忆。”
产屋敷耀哉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是禁术的反噬，燃烧记忆作为代价的招式，终究会夺走施术者最珍贵的东西。”
“砰！”
不死川实弥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震得药瓶叮当作响，“这个笨蛋！打不过不知道走吗？！”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谁都看得出那愤怒下掩藏的担忧。
耀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根据鎹鸦的报告，黑死牟当时说……”他的声音顿了顿，“如果夜神月逃跑，他就血洗附近几个村子。”
病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不死川实弥的拳头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可恶！”不死川咬牙切齿地咒骂，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甘露寺蜜璃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落在病床的被单上：“这么说...夜神先生...是为了保护村民才...”
宇髄天元靠在墙边，华丽的装扮与此刻沉重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啧...真是...太不华丽了，竟然被迫独自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
香奈惠静静地站在病床边，粉眸中倒映着夜神月苍白的脸庞，“这就是月君会选择的路。从来都是。”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伊黑小芭内搀扶着炼狱杏寿郎缓步走进来，他洪亮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月大哥他...情况如何？”
香奈惠轻轻摇头，将诊断结果再次说明。
炼狱听完后，金红色的双眼瞪得滚圆：“不可能！月大哥怎么会...记忆全失？”
他猛地向前一步，却因伤势踉跄了一下，被伊黑小芭内及时扶住。
“炼狱，不要激动，你需要休息。”
“开什么玩笑！”炼狱提高了声音，“我要守在这里！月大哥一定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产屋敷耀哉缓缓起身，在天音的搀扶下走到炼狱面前：“杏寿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养好伤势。”
炼狱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深深低下头：“是...主公大人。”
他转向病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月大哥，我一定会...变得更强。”
伊黑小芭内默默搀扶着炼狱离开病房，临出门前，炼狱突然回头：“香奈惠小姐，忍小姐，月大哥就...拜托你们了。”
香奈惠郑重地点头，忍却依然死死盯着夜神月，她依旧不相信眼前所看的一切。
不死川实弥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他的背影有些僵硬，声音不自觉放轻：“我去训练了，等这家伙醒了，告诉他...下次再有这种事，叫上我一起。”
宇髄天元轻笑一声，跟了上去：“也算我一个，华丽的柱可不能总让一个人出风头。”
甘露寺擦了擦眼泪：“夜神先生，我...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香奈惠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轻轻握住夜神月冰冷的手。
......
夜深了。
病房里只剩下忍一人。
她坐在夜神月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脸。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让他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脆弱。
忍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
她的手很凉，但夜神月的皮肤比她更冷，像是触摸一块没有生命的冰。
“月君……”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的药很苦……”
......
“吱呀...”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香奈惠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香奈惠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忍，你该休息了。”
忍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头：“姐姐，你先睡吧，我再待一会儿。”
香奈惠叹了口气，在妹妹身旁坐下。
她的目光落在夜神月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在顽强地活着。
“他一定会想起来的。”香奈惠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夜神月的额头，像是在确认他的体温，“月君的记忆不会这么容易消失。”
忍的指尖微微收紧，攥住了他的手，继续道：“后来每次受伤，他都会偷偷把药倒掉，我就往里面加了双倍的黄连……”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但很快又垂下。
“滴答...”
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夜神月的手背上。
“他说过……要一首保护我和姐姐的……”
香奈惠的眼眶也红了。
她伸手轻轻揽住妹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会的。”香奈惠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即使现在不记得了，他也一定会再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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