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天的黄昏来得格外缓慢。
夕阳的余晖透过蝶屋特制的薄纱窗帘,在病房内铺开一层朦胧的暖色。
蝴蝶忍正小心翼翼地更换着点滴瓶,寂静的病房内药液滴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调节器,紫藤花色的眼眸低垂着,。
“今天炼狱先生又来了。”她轻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还带了最新鲜的鲷鱼烧,说是等你醒了……”
话音戛然而止。
蝴蝶忍的手指微微收紧,针管里的药液泛起细小的气泡。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继续手上的工作。
“伊黑先生也来了,陪着蜜璃,蜜璃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轻轻笑了笑,声音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明明平时那么能吃,今天却说没胃口,真是少见呢。”
窗外,一只鎹鸦落在枝头,歪着脑袋看向病房。
蝴蝶忍转头瞥了一眼,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死川那个暴躁鬼居然也来了,虽然只是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夜神月的手背,那里的血管因为长期输液己经泛着淡淡的青色。
“锖兔和义勇昨天也来过了,义勇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就站在那儿盯着你看。”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
“锖兔倒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训练场的事,说等你好了要再比试一场。”
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某种无声的计时器。
“宇髓天元那家伙……”
蝴蝶忍突然轻哼一声,“带着他那三个妻子一起来了,说什么‘华丽的康复礼物’,结果送来的是一大堆闪闪发亮的宝石。”
她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落叶的声音。
蝴蝶忍整理好药瓶,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凝视着夜神月平静的睡颜,目光描摹着他消瘦的轮廓。
“主公大人说……”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的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就像冰雪消融一样……”
“滴答——”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
蝴蝶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假装整理窗帘,肩膀却微微颤抖。
“所以……”她背对着病床,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要快点醒过来啊……大家……大家都在等你……”
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窗棂之间,病房陷入了温柔的黑暗。
忍没有点灯。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月光渐渐爬上她的肩头。
“咳……”
忍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不敢置信地回头。
她死死盯着夜神月的睫毛,那上面凝结的细小霜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作一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月……月君?”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右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他的脸颊只有寸许,却不敢触碰。
这一个月来,她经历过太多次虚假的希望,那些细微的肌肉抽动、眼球的转动,最终都被证明只是她的幻觉。
但这次不同。
“呃...”
夜神月的眉头突然紧蹙,干燥开裂的唇瓣微微分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这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点滴声掩盖,却像惊雷般在蝴蝶忍耳中炸响。
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整个人几乎是扑到了床前,双手死死抓住床沿。
“姐姐!快来啊!”她的尖叫声划破了蝶屋的宁静,连窗外的鎹鸦都被惊得扑棱飞走。
夜神月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先是小指,然后是整个手掌,他的眼皮颤抖着,像是挣扎着要推开千钧重的闸门,最终慢慢睁开。
“水……”他嘶哑地说道,这是昏迷三十二天后第一个清晰的词汇。
蝴蝶忍立刻转身去倒水,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温水溅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夜神月的头,将杯沿贴近他干裂的嘴唇。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皮肤时,对方突然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陌生的警惕。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刀子一样刺进忍的心脏。
她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慢点喝……”
“哒哒哒哒——”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香奈惠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让她心碎的一幕。
妹妹跪在床前,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浑身颤抖;而夜神月正用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西周,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冰蓝色眼眸,此刻只剩下茫然的戒备。
“这是……哪里?”
夜神月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因虚弱又跌回床上,这个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蝴蝶忍颤抖着伸出手:“月君,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小忍啊……”话说到一半就哽住了。
她看到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熟悉的爱意,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面对陌生人时礼貌的困惑。
“抱歉……”他的声音虚弱但在这寂静的病房内无比清晰,“你是……?”
“刷!”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身后的不死川实弥带着一身训练场的尘土闯了进来,香奈乎则快步跟在其身后。
“喂!这家伙终于醒——”实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敏锐地注意到房间里的异常气氛,目光在夜神月茫然的脸上和蝴蝶忍惨白的表情间来回移动。
“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问香奈惠。
香奈惠轻轻摇头,示意他们出去说。
但夜神月突然开口了,他困惑的看向不死川:“请问……我们认识吗?”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实弥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暴怒,他一把揪住夜神月的衣领:“开什么玩笑!你这混蛋——”
“不死川!”香奈惠厉声喝止。
她突然快步上前,她颤抖的双手轻轻捧住夜神月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月君...你还记得我吗?”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望。
夜神月困惑地眨了眨眼,眉头微蹙:“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香奈惠的手指瞬间收紧,又立即松开,像是怕弄疼他,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嘴角却强撑着扬起一个破碎的微笑:“没、没关系...会想起来的...”
实弥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双全然陌生的眼睛:“你真的……不记得了?”
夜神月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当然要记得!月大哥!”炼狱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比平时更加洪亮,“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你还救过我的命!”
夜神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低头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手掌:“可...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
香奈乎感受到他手臂的肌肉突然绷紧,连忙轻声安抚:“哥哥,你别着急,先躺下来好吗?”
“月君,”香奈惠缓缓蹲下身,轻声询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夜神……月。”他迟疑地回答,像是在确认一个陌生的事实,她转头看向蝴蝶忍,“这位小姐告诉我了。”
不死川实弥突然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该死!这算什么?选择性失忆?”
香奈惠轻轻摇头,示意大家冷静:“记忆是很复杂的东西,月君能够记得基本常识和语言能力,说明损伤主要集中在情景记忆区域。”
她转向夜神月,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们会...会帮你慢慢恢复,不要有压力。”
夜神月凝视着香奈惠的眼睛,眉头微蹙:“你的眼睛……很熟悉。”
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吗?”香奈惠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睛里泛起水光,“能具体说说吗?”
夜神月摇摇头,表情痛苦,他的目光又转向忍,“你的眼睛也很熟悉,有种感觉……像在梦里见过你们。”
蝴蝶忍别过脸去,手中的病历板掉在地上,她迅速弯腰去捡,借此掩饰自己颤抖的手指和泛红的眼眶。
“对不起,我...只能想起这么多了,其他的...一想就头疼...”夜神月按住太阳穴,脸色苍白
“行了。”再抬头时,她的语气己经恢复平日的强硬,“病人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她几乎是推着众人往门外走,“晚点再进行检查。”
众人立刻会意,跟着走出病房。
......
病房外...
炼狱杏寿郎一拳捶在掌心:“至少他还记得你们的眼睛!这是个好兆头!”
(补充: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记住眼睛等于记住灵魂...)
“但为什么偏偏只记得这些……”忍小声嘀咕。
香奈惠轻轻握住妹妹的手:“这说明在他心里,这些都是最特别的记忆啊。”
炼狱杏寿郎重重点头,声音依旧洪亮,:“我们都在,一起帮他想起来。”
香奈惠望着门口的方向,粉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是啊……我们会陪着他想起来。”
......
检查持续到深夜。
众人用尽了所有方法。
从基础的反射测试到复杂的神经检查。
炼狱杏寿郎、不死川实弥等人都焦急地等在诊疗室外,忍则固执地留在里面,紫藤花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检查步骤。
“禁术的反噬太严重了。”香奈惠最终在诊疗室里对其他柱级剑士解释,声音疲惫不堪,
“过度的寒气侵蚀了脑部,记忆区的损伤几乎是……”她停顿了一下,“永久性的。”
炼狱杏寿郎声音低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理论上……”香奈惠犹豫着说,低头看向诊疗记录,“如果能找到足够强烈的记忆刺激……”
不死川立刻站起身,烦躁的挠了挠头:“那就快想办法啊!让他看看以前的日轮刀,或者带他去训练场——”
“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帮助月君重建生活。”香奈惠打断他,目光转向门外,“比起强迫他回忆过去,我们更应该……”
她的话没能说完。
诊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香奈乎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夜神月走了进来。
少女的脸上写满担忧,却倔强地支撑着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子。
“哥哥他坚持要起来。”香奈乎轻声说道。
夜神月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香奈惠身上,
“所以...我们真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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