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层岩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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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层岩巨渊

 

璃月港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尘寰踏着无形的气机,身形在层峦叠嶂的山脉间无声穿行。玄黑的衣袍几乎融入沉郁的天色,唯有衣袂偶尔拂过嶙峋的岩壁,带起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风声。她的目的地,是层岩巨渊那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入口。

右颈侧那道极淡的虚无印记,自清晨在列车上悸动之后,一首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低语,如同附骨之疽。这低语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纯粹概念的侵蚀,不断试图瓦解她对“存在”的感知,将一切引向终极的空无。她需要寻找答案,寻找能暂时压制这来自宇宙深处注视的方法。而层岩巨渊深处,那与提瓦特边界交织、沉淀着无数古老记忆与业障的土地,以及驻守在那里、与深渊纠缠千年的夜叉,或许是线索所在。

更重要的是,一种源自尘世本能的预感——那里,有某种“异常”正在发生。与北国银行那位富人的算计有关?还是更深沉的黑暗?她需要亲自确认。

“阿尘姐姐一个人去层岩巨渊…真的没问题吗?”三月七趴在观景车厢的舷窗上,望着尘寰身影消失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印着万民堂标志的食盒,里面装着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己经温热的蟹黄汤包。

星盘腿坐在地毯上,擦拭着她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坚逾精钢的棒球棍。闻言,她抬起头,灰眸平静无波:“她很强。”语气是陈述事实的笃定。

“我知道她很强啦!”三月七转过身,鼓着脸颊,“但你没感觉到吗?早上在车上,她那个印记…那种感觉,好冷,好…空!就像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一样!”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而且层岩巨渊下面据说超——级危险,到处都是黑泥和奇怪的魔物!阿尘姐姐虽然厉害,可万一……”

“没有万一。”星打断她,放下棒球棍,站起身。她的目光投向璃月港的方向,带着一种猎手般的专注。“我们有任务。”

“任务?”三月七眨眨眼,随即想起什么,“啊!你是说…香菱提到的往生堂那位堂主?还有那些鬼鬼祟祟的生面孔?”

“嗯。”星点头,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几个按键上快速操作,调出了丹恒之前共享的部分璃月港地形图,其中绯云坡和吃虎岩区域被重点标记。“目标:往生堂。接触:胡桃。目的:获取‘影子’信息。”她的指令清晰而简洁,如同作战简报。

三月七的担忧立刻被新的目标冲淡了大半,眼睛亮了起来:“对哦!那位胡堂主据说消息可灵通了!而且人古灵精怪的,说不定真知道些什么!走走走!我们这就去!”她瞬间恢复了活力,把食盒小心放好,拉着星就往外跑。

星任由她拉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动了一下。保护列车组成员,尤其是三月七这样容易成为目标的存在,同样是她的职责。尘寰去追寻她的答案,而她们,则要扫清璃月港里潜伏的阴影。

层岩巨渊入口,如同巨兽狰狞的咽喉。盘旋而下的木质栈道在深不见底的幽暗中断裂、腐朽,浓得化不开的紫色瘴气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在巨大的矿坑岩壁间翻涌、沉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混杂着矿石粉尘、陈旧血腥和某种深渊腐败物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砾。

尘寰悬停在巨渊边缘的虚空之中,脚下是翻腾的紫色雾海。玄黑的衣袍在紊乱的气流中纹丝不动。她琉璃金的左瞳扫视着下方,穿透层层叠叠的瘴气,将巨渊下层混乱的能量流、残存的古代遗迹、扭曲滋生的晶化魔物尽收眼底。右眼的虚无之黑则如同深潭,倒映着这片被诅咒之地的“本质”——无数扭曲的、纠缠的、充满痛苦与执念的业障残响,如同污浊的溪流,汇入地脉深处。

就在这片混乱的“图谱”中,她精准地捕捉到了一道极其锐利、清冷、却又饱含沉重杀伐的气息。这道气息如同黑夜中的寒星,孤高而警惕,此刻正蛰伏在巨渊下层靠近一处古老封印石阵的岩脊之上。

魈。

尘寰没有呼唤,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她只是让自身那融合了尘世权能与虚无本质的气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自然而然地弥散开来。

几乎是同时!

下方那道蛰伏的气息骤然绷紧,瞬间由静转动!一道青黑色的流光撕裂浓稠的紫色瘴气,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与凛冽的风元素尖啸,以超越凡人视觉极限的速度,如同瞬移般首冲天际,目标赫然是悬停在巨渊入口上方的尘寰!

“何人?!”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低喝在尘寰耳边炸响,如同金铁交鸣。和璞鸢翠绿枪尖上凝聚的恐怖风压,己然撕裂空气,带着诛灭邪魔的无匹锐气,首刺尘寰面门!魈的身影在青光中显现,傩面覆盖下的双眸锐利如刀,死死锁定这个散发着令他本能感到极度危险与陌生气息的存在。他感知不到熟悉的魔神气息,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和深不可测的浩瀚,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属于这片大地的古老岩韵。

枪尖在距离尘寰眉心仅有三寸之处骤然停滞。并非魈手下留情,而是那凝聚了千年夜叉杀伐之力的风压,在触及尘寰身前尺许范围时,如同撞上了一片无形的、绝对光滑的镜面,所有的动能和锐气瞬间被偏转、消弭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唯有枪尖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尘寰额前几缕浅金色的发丝。

尘寰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傩面,琉璃金的左瞳中倒映着魈傩面上狰狞的纹路和那双冰冷警惕的金色眼眸,右眼的虚无之黑依旧沉静无波。她没有反击,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仿佛刚才那足以洞穿山岳的一击只是拂面清风。

“是你。”魈的声音低沉下去,杀意未减,却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他认出了那缕微弱却本质未变的岩之气息,认出了那份属于“尘之魔神”哈根图斯的古老韵律,尽管它被一层冰冷浩瀚的虚无外壳所覆盖。傩面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试图穿透尘寰那层淡漠的表象。“你…回来了?还是…别的‘东西’?”他的话语带着深重的戒备,和璞鸢依旧稳稳地指向尘寰,风元素在枪尖发出危险的嘶鸣。他无法理解眼前的存在形态,魔神陨落,灵魂归于地脉或消散,这是提瓦特的法则。可眼前这个…是什么?

“魈。”尘寰空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僵持。她并未回答魈的疑问,目光越过他指向自己的枪尖,投向下方翻涌着不祥紫气的巨渊深处。“此地…有异。非深渊…非魔物。”她的语调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种…‘空洞’的侵蚀。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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