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7月12日,滹沱河畔的玉米地中央,三辆日式九五式轻型坦克静静停泊在青纱帐里。炮塔上的旭日徽己经被刮花,取而代之的是用红漆草草刷上的"八路"二字。李云龙蹲在履带上,正用刺刀撬开缴获的日本罐头喂李樱。女婴脚踝的樱花烙印己经变成铁青色,却对坦克机油表现出异常兴趣,小手总想抓沾满油污的扳手。
"报告!"段鹏光着膀子从坦克底盘下钻出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电路全烧了,小鬼子撤退前往油箱里掺了白糖!"
赵刚拄着榆木拐杖绕到车尾,突然用杖尖挑起团沾油的棉纱——上面缠着半张日文说明书,赫然印着"太原兵工厂 昭和十八年六月制"。他眼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说明日军己经在山西本地化生产装甲车!
"老李,"赵刚的声音有些发颤,"总部的命令是就地销毁......"
"放屁!"李云龙把李樱塞给旁边的魏和尚,跳下坦克一脚踹在履带上,"知道老子牺牲多少弟兄才缴获这铁王八?张大彪到现在还躺医院呢!"
玉米地深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一辆美制威利斯吉普歪歪扭扭地驶来,开车的是白修德,副驾驶坐着个穿国军制服、左臂却戴着八路军臂章的精瘦汉子。
"李旅长!"那汉子敬了个古怪的军礼——右手举到一半又改成左手,"原远征军战车营少尉王铁栓,奉楚团长命前来报到!"
李云龙眯起眼睛。这人满脸烧伤疤痕,脖颈处却有道明显的武士刀伤——正是去年滇缅公路撤退时,为掩护战友炸毁坦克而失踪的装甲兵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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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王铁栓用粉笔在地上画出简图:"鬼子的薄皮坦克怕火,国军的斯图亚特怕泥,咱们得搞个杂交品种......"
他抓起李樱玩耍的子弹壳排成阵列,突然发现孩子正盯着坦克模型出神。更诡异的是,当他把模型转向北方时,女婴脚踝的烙印就会微微发红。
"有意思......"王铁栓从吉普车后备箱搬出个铁盒,"我在印度受训时,英军用过这种磁感应地雷......"
赵刚突然夺过铁盒。标签上"WD-40"的字母刺痛了他的眼睛——这是美军物资,本该用于缅北战场!
"楚云飞什么意思?"李云龙按住腰间的勃朗宁。
王铁栓沉默地解开衣扣,胸膛上烙着个青天白日与红十字重叠的疤痕:"去年野人山,是共......是贵军的游击队把我们从日军战俘营救出来。"他指了指疤痕,"这是鬼子用烧红的枪管烫的,为了测试人对党徽的忠诚度......"
草棚外突然下起暴雨。李云龙摸出怀表——表盖里秀芹的银簪旁,新添了颗从楚云飞送的钢笔手枪上拆下的撞针。他盯着雨中朦胧的坦克轮廓,突然抓起铁锹:"全体都有!给老子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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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深夜,滹沱河畔出现了奇观:三辆坦克被埋进五米深的土坑,只露出炮管伪装成枯树。更绝的是王铁栓设计的"沼气动力改装"——用粪池发酵产生的甲烷驱动发动机,解决了燃油短缺问题。
"这叫'土坦克'!"李云龙得意地拍着钢板。蹲在炮塔上的李樱突然咯咯笑起来,原来魏和尚正用缴获的日军信号旗给她叠纸船。
训练场边,赵刚在油灯下修改《特种作战纲要》新增章节:"......机械化部队应以奇袭为主,建议采用'三三制'战术:三辆坦克配三个步兵班,形成移动堡垒......"
他写到这里突然停笔。灯光映出扉页上李云龙的批注:"屁话!老子一辆坦克也要打出个窟窿!"这歪歪扭扭的字迹旁,还按着个小小的血手印——是李樱玩印泥时无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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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拂晓,首次实战检验来得猝不及防。
哨兵发现日军装甲车沿着河岸侦察,车辙印显示是太原新产的"一式装甲运兵车"。李云龙光着膀子跳进"粪坑坦克",王铁栓用绷带把李樱绑在胸前当"人肉指南针"——这孩子对日军引擎声有诡异的预感。
"点火!"
沼气燃烧的臭味弥漫开来,坦克却纹丝不动。眼看日军车队逼近到五百米,李樱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淡蓝色黏液正好滴在电路板上。奇迹发生了:短路产生的火花引燃了甲烷,坦克猛地蹿出伪装坑!
"冲啊!"魏和尚站在炮塔上操纵重机枪,僧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场遭遇战成了传奇。八路军的"粪坑坦克"吓得日军以为新式武器,两辆装甲车慌不择路撞在一起。更绝的是王铁栓操纵火炮的姿势——他单脚踩着李樱的摇篮,靠孩子脚踝烙印的颜色变化来判断敌军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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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总结会上,白修德对着缴获的装甲车残骸拍照。李云龙正吹嘘战术,总部通讯兵送来加急电报:
"......你部擅自改装敌军装备,严重违反纪律......"
赵刚把电报折成纸飞机扔进灶膛:"老李,你怎么看?"
李云龙抓起酒碗浇在发烫的炮管上,蒸汽腾起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干"字。院墙外传来哄笑,原来是特种连的新兵们正用坦克履带压核桃,李樱坐在魏和尚肩头抢果仁吃。
更远处,滹沱河的浊浪冲刷着岸边的坦克辙印。那些深深浅浅的沟壑,终将在雨季结束后成为新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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