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6月3日,太行山深处的临时法庭设在一座破败的关帝庙里。斑驳的朱漆供桌上摆着两盏煤油灯,火光映照着关公像前那面手绣的党旗。魏和尚被反绑着跪在香案前,光头上的戒疤渗着血——那是押解途中被愤怒的村民用石块砸的。
李云龙坐在旁听席的条凳上,怀里裹着李樱的女婴不安地扭动。孩子脚踝的樱花烙印己经变成淡蓝色,每次魏和尚咳嗽时,那印记就会诡异地收缩一下。审判席上的周特派员敲着搪瓷缸宣布开庭,缸底还残留着治疗病毒的山楂药渣。
"被告人魏大勇,原少林寺武僧,现八路军独立旅特务连连长。"书记员念起诉书的声音在庙堂里回荡,"被控在反间谍行动中擅自处决战俘,违反《日内瓦公约》......"
"放屁!"李云龙腾地站起来,李樱被惊得哇哇大哭,"那狗日的周子农算哪门子战俘?他往全旅饭锅里下毒!"
审判长陈旅长重重拍案:"李云龙!你再扰乱法庭就出去!"
魏和尚突然挣开警卫,光头上的青筋暴起:"首长们!俺认罪!但那个王八蛋用针灸往伤员体内注射病毒,俺亲眼看见......"他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个正在溃烂的针眼,"这是救赵政委时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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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时,李云龙蹲在庙后的老槐树下抽烟。赵刚拄着拐杖走来,左腿的枪伤因为连阴雨又发炎了。
"老李,总部压力很大。"他递过份《解放日报》,第三版有条豆腐块新闻:《部分部队军阀习气严重,亟待整顿》。
李云龙把报纸撕得粉碎:"和尚为救全旅,亲手烧了二十多个感染的弟兄......现在倒成罪人了?"
怀里的李樱突然抽搐起来,小嘴里吐出淡蓝色泡沫。李云龙慌忙掏出土制解药——这是用孩子体液配制的,装在日本仁丹的铁盒里。喂药时,他发现盒底刻着行小字:"大日本陆军防疫给水部"。
"报告!"段鹏气喘吁吁跑来,"村口来了群老百姓,说要给魏连长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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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庭审被意外打断。十几个缠着绷带的村民闯进关帝庙,领头的老汉噗通跪倒:"青天大老爷!魏长官是为救俺们啊!"
他颤巍巍捧出个粗瓷碗,里面泡着三根银针——针芯是空的,还残留着蓝紫色液体。原来周子农借巡诊之名,给附近村庄也投放了病毒!
"那天下着雨......"老汉老泪纵横,"魏长官挨家挨户搜出中毒的人,亲手......"他突然哽住,从怀里掏出块带血的和尚袍碎片。
法庭鸦雀无声。李云龙突然走到供桌前,把李樱塞给赵刚,自己解开军装——胸膛上密密麻麻的伤疤中,最新的一道还结着血痂。
"这是老子替和尚挨的!"他怒吼着拍出张染血的照片,"看看周佛海儿子干的好事!"
照片上是日军太原司令部的嘉奖令,日期正是周子农"冒死抢救伤员"的第二天。背景里几个被铐在病床上的身影,分明是失踪多日的八路军侦察兵!
"我有证据。"白修德突然从后排站起来,放映机咔嗒作响。墙上关公像旁出现投影:周子农在暗室里往针管灌装病毒,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日军大佐——那人左手戴着镶樱花的手术手套,只有西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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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判时刻,陈旅长摘下眼镜擦了又擦:"经查证......魏大勇同志系在极端特殊情况下......"
"慢着!"周特派员突然打断,"即便事实如此,程序错误就是错误!我建议......"
庙门轰然洞开。两个战士抬着担架冲进来,上面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小战士——正是被周子农"治好"败血症的通讯员。少年挣扎着举起溃烂的右手,掌心里是用血写的"冤"字。
魏和尚突然撞开警卫,一个箭步蹿到担架前。他扯下腕上的佛珠塞给小战士,转身对审判席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俺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李云龙夺过判决书一看,上面竟写着"开除军籍,遣返原籍"。他暴怒地拔出驳壳枪,子弹把房梁上的"正气凛然"匾打了个对穿!
"老子看谁敢!"他挡在魏和尚身前,怀里的李樱突然发出刺耳的啼哭——这声音像某种信号,庙外顿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特务连全体持枪列队,每个战士胸前都别着枚染血的银针。段鹏上前一步:"报告首长!特种作战教导队请愿,愿以集体处分换魏连长戴罪立功!"
陈旅长看着窗外的钢铁洪流,又看看手里总部刚到的加急电报,突然把判决书撕得粉碎:"即日起,魏大勇同志降为普通士兵,编入......"
"报告!"通讯兵狂奔进来,"日军特种部队袭击了总部医院!"
暴雨如注的夜色中,魏和尚光头上的戒疤泛着血光。他默默捡起被李云龙打落的军帽,从香案上抓起把供香点燃,插在关公像前的香炉里。
香烟缭绕间,隐约可见墙上"精忠报国"西个大字。李樱的哭声渐渐停了,她脚踝的樱花烙印正诡异地变换着颜色,仿佛在预示一场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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