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3月4日深夜,太原城地下排水系统。
段鹏的额头抵在潮湿的砖壁上,黑暗中能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闷响。身后十二名突击队员排成一列,每个人胸前都绑着五公斤重的炸药包,导火索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污浊的积水漫过膝盖,里面漂浮着腐烂的老鼠尸体和锈蚀的弹壳。
"停。"段鹏突然举起拳头,指尖触到头顶一块松动的砖石。这是三天前秀芹留下的标记——砖石背面用发簪刻着箭头,指向日军永丰仓库的地下弹药库。他轻轻撬开砖块,腐臭的空气里突然混进一丝火药味。
"准备。"段鹏比划着战术手语,队员们立刻分成三组。第一组掏出用日军钢盔改装的简易防毒面具,第二组检查着缴获的百式冲锋枪,第三组把炸药包导火索拧成一股。新兵小刘颤抖的手突然被按住,抬头看见段鹏往他手心塞了颗带体温的子弹——是李云龙打山本时用过的弹壳,底部刻着"亮剑"二字。
前方拐角传来日语交谈声,手电光柱扫过水面。段鹏贴着洞壁缓缓探头,看见两个日军哨兵正站在铁栅栏前抽烟。他们身后是改装过的防洪闸门,门缝里渗出诡异的黄绿色雾气。
"毒气室。"段鹏用唇语对队员们说。他摸出李云龙给的怀表——表盖里嵌着秀芹的一缕头发——距离总攻还有十七分钟。
当哨兵转身时,段鹏像壁虎般贴着顶壁爬过去。日军钢盔突然碰到水管,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誰だ?"哨兵猛地抬头,段鹏的匕首己经划过他喉咙。另一个哨兵刚要拉警报,就被潜伏水中的队员拽进污水,冒了几个气泡就没了动静。
队员们迅速聚集到闸门前。段鹏从尸体上摸出钥匙,却发现锁孔被焊死了。他掏出工兵剪,剪断栅栏上生锈的铁链。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闸门刚开条缝,浓烈的芥子气味就呛得人睁不开眼。
防毒面具下,段鹏的视线模糊起来。透过黄绿色雾气,隐约可见仓库里堆满印着"大阪工业"的金属桶,几个穿防护服的日军正在给桶身安装引爆装置。更深处立着三门迫击炮,炮口角度正对着太原城中心的方位。
"一组左,二组右。"段鹏打出手势,"三组跟我端炮位。"
突击队像幽灵般散开。段鹏贴着货架潜行,突然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是个被毒死的苦力,手指还抠在地板缝隙里。他掰开死者僵硬的手,发现掌心里攥着半张太原自来水厂的地图。
"注意脚下。"段鹏把地图塞进怀里。前方传来铁器碰撞声,三个日军技术兵正在调试定时器,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停在"00:15:00"——距离引爆只剩十五分钟。
段鹏刚要行动,仓库大门突然洞开。吉野带着卫队大步走进来,白大褂下露出军靴。这个恶魔摘下防毒面具,用流利的中文说:"诸君,历史会记住今天。"他抚摸着金属桶上的樱花标志,"当钟楼指针重合时,太原将开满美丽的樱花。"
队员们屏住呼吸。段鹏的冲锋枪准星己经套住吉野的后脑,却被老班长按住——仓库角落还捆着二十多个百姓,都是被强征来的民夫。
吉野突然看表:"开始装车!"
千钧一发之际,段鹏掏出李云龙给的信号枪,对准天花板就是一发红色信号弹。刺目的红光穿透毒雾,日军顿时乱作一团。
"打!"
十二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子弹打在金属桶上当当作响。段鹏一个翻滚接近迫击炮位,将炸药包塞进炮管。"轰"的一声巨响,三门炮被炸成废铁,冲击波震碎了半个仓库的玻璃。
"八嘎!"吉野掏出手枪,却被民夫中冲出的老头抱住腿。老人咬住他手腕的狠劲,让段鹏想起李云龙常说的"兔子蹬鹰"。
"走!"段鹏连续投出三枚手雷,炸开一条血路。队员们两人一组架起民夫,往排水口撤退。身后传来金属桶倒地的闷响,有个被流弹击穿的毒气桶开始嘶嘶漏气。
"点火!"
随着段鹏一声令下,十二个炸药包同时引爆。连锁爆炸将永丰仓库掀上了天,冲击波顺着地道传出三里远。当段鹏最后一个爬出下水道时,太原城上空己经腾起蘑菇云,火光把半边天染成血色。
李云龙带着接应部队赶来时,段鹏正跪在污水沟边呕吐——他的防毒面具给了个孩子。
"团长...任务..."段鹏颤抖的手指向怀里的地图,"自来水厂...还有毒气..."
李云龙接过地图,发现背面用血写着:"吉野C计划,炸毁水坝。"他猛地转身望向汾河方向,远处的堤坝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段鹏!"李云龙扯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扣在他脸上,"带老百姓去防空洞!"
当段鹏挣扎着抬头时,李云龙己经冲向装甲车。那颗红玻璃珠在他指间闪烁,像滴永不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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