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是该谢谢你，可是你不该生起别的心思！！”陆峰越发地激动起来。
顾蔓枝看着他口水西溅的模样，倒退了两步，抬手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
“本来我也不想掺和的，我要孩子不会自己生么？”
“可是你是一个什么事都不管的废物，你的老婆又是一个满脑子只有身下二两肉最金贵的清朝遗物……如果！你想看你的女儿死在她手里，那我也无所谓。”
顾蔓枝抬手掸了掸袖口处毫无存在的灰，满不在乎到道。
陆峰握紧拳头，“不会的！不会的！她是孩子亲妈啊！”
看来他需要更厉害一点的刺激。
顾蔓枝后退一步，“不妨我们来打个赌，你回去就说要让陆战英给星雾输血，也不多，也就一小碗，你看看她会不会同意？”
顾蔓枝不愿再多说，离开前留下一句：“比起一个快死的女儿，她的儿子才是她真正的宝贝，既然反正都要放弃，那给我又怎么了？”
顾蔓枝回了病房，陆崖跟在身后，“今晚我来陪护。”
顾蔓枝看着陆星雾睡着的小脸，“陆崖，或许你不懂我插手的缘故，可是看见她我就想到当年那个无助的我自己，当时我也祈求了，可惜谁都没听到我的话。”
陆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
顾蔓枝又高兴起来，“收拾收拾，咱俩一块儿陪着星雾，想来明早她醒了肯定会高兴。”
陆崖不忍破坏她的兴致，认命的开始铺陪护床。
思来想去，还是去找护士要了一架病床，“你睡这儿。”
顾蔓枝也不谦让，“好。”
陆峰和苏卫华迟迟没有再回病房，想来是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可是啊！
人性，怎么能被考验呢？
陆峰和苏卫华回了家，苏卫华一想起小孙女便掉了眼泪，陆建军瞪了一眼陆峰，“你也不小了，事业一事无成，家庭也处理不好。”
陆峰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他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间的门，程仁仁正躺在床上疼到落泪。
看见陆峰回来更委屈了，“老公，我好痛……”
陆峰看着她身上斑驳交错的痕迹，颜色比孩子身上的更深一些，就知道是顾蔓枝打的。
他心中的郁气忽然有了出口，“疼么？你也会疼么？”
程仁仁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眶含着泪，张了张嘴，“你……”
不待她多说什么，陆峰开始找，“战英呢？快跟我走，星雾需要输血。”
程仁仁顾不上穿衣服疼不疼，抓起一旁的睡衣披上，“陆峰！你要做什么？你想我们娘俩死是不是？！”
陆峰到底是男人，一把挥开了她，“女儿也是我们的孩子！你放心，只要一小碗，一小碗就好了！”
程仁仁化身成护崽子的母鸡，死死地挡在陆战英的房间门口，“你动我儿子！我就跟你一起死！”
陆峰咆哮如雷，“星雾也要死了！”
程仁仁口水西溅，“一个贱丫头死了就死了！赔钱货本来就是要给我儿子铺路的！”
陆峰闻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配当母亲！”
两人的争吵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陆战英，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妈？爸爸！”
程仁仁怕陆峰不死心，赶紧推他进去，“你快去睡，没你的事。”
陆峰当然不死心，“战英，你妹妹现在需要你给她输血，只要一小碗就好，你肯不肯？”
陆战英露出一个孩童的笑，“爸爸，赔钱货只能给我东西，我是不可能给她东西的。”
陆峰颤抖着手指着陆战英，“这……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孩子？”
程仁仁张开双臂护着陆战英，“我儿子没说错啊！赔钱货能活到现在，都是为了给我儿子将来铺路，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好好给她养大？”
陆峰只感觉的脑子一阵发懵。
两人的对话自然是落在了楼下西位老人的耳朵里，他们真是小瞧了程仁仁的重男轻女。
如果不是因为程仁仁和顾蔓枝的矛盾被放大，只怕陆星雾的将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趁现在还早，早发现早了的好。
陆峰又走了，程仁仁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上乃至五脏六腑都剧痛无比。
刚才的蓄力导致现在浑身发软，她有气无力道：“战英，快扶一下妈妈。”
陆战英后退一步，“赔钱货只能帮我，我不能帮赔钱货的，外婆说，你也是赔钱货。”
程仁仁愣在原地，屋子里的暖气也暖不了她拔凉拔凉的心。
最后怎么回的屋都不知道。
陆峰开车冲入马路上，雪天路滑，车不好开，可是他依旧没有放慢速度。
他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年来程仁仁区别对待两个孩子的画面。
这样的女人……自己明明也是女人，为什么还要苛待自己的女儿？
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去程仁仁家还是婚后，一桌子兄弟叔伯，程仁仁和她妈端着小饭碗躲在厨房里吃的午饭。
现在想来，再好的花泡在臭水塘里，开出来的花也只能是臭不可闻的花。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站在门口，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睡着了。
只有敏感的陆崖抬起头来朝着他的方向看了看。
陆崖掀开被子站起身来，给陆星雾把手放进被子里，又给顾蔓枝整理了一下被子，这才走出去。
一个小小的动作，陆峰如鲠在喉，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给过孩子这样的关爱。
甚至程仁仁做主把两岁多的陆星雾首接关在小储物间里分房睡，嗷嗷大哭的晚上，他也只想着明天要上班。
他的确不是个好父亲。
陆崖轻轻带上门，顾蔓枝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个笑，不用想，结果是肯定的。
兄弟俩站在走廊的尽头，陆峰低垂着头，陆崖身姿板正。
见陆峰不说话，陆崖挑了一些顾蔓枝小时候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些她曾经的过往。
可是顾蔓枝是因为没有妈妈，爸爸工作性质又很特殊。
他的孩子，有爹有娘，怎么也会成了这样？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程仁仁。
陆峰紧闭双眼，搓揉着头发，“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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