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还没从靴底抖干净，陆沉己经被人推着进了酒馆。门一开，一股混合着发酵菌菇和烤噬极兽腿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吸了口气，咧嘴：“这味儿比我家楼下烧烤摊还冲。”
“你家楼下还有烧烤？”马克斜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穿越前住的是个高层公寓。”
“对啊。”陆沉一屁股坐到吧台边，“但楼下就是夜市街，老板娘总说我吃太多，迟早变成噬极兽。”
周围几个猎荒者笑出声，气氛松动了些。
梵音靠在角落的卡座里，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手腕上的猩红丝带。她刚注射完一支猩红素，精神状态比刚才好了不少，只是眼神还带着点恍惚。
“来两杯发光藻汁。”陆沉朝调酒师喊完，转头看向梵音，“你喝不喝？”
“不了。”她摇头，声音有点哑，“我得回去了。”
“别啊。”陆沉伸手按住她的杯子，“你知道为什么荷光者不爱喝酒吗？”
“……因为会吐？”她抬眼看他。
“不对。”他眨眨眼，“因为她们怕醉了以后，控制不住读心术，把别人的秘密都念出来。”
这次连马克都笑了，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你这家伙，真是哪儿都能讲段子。”马克灌了一口藻汁，“不过我得说，刚才那句‘打盹儿’真他妈绝了。”
“那是天赋。”陆沉得意地甩了下刘海，露出额头上的闪电疤痕，“我以前首播的时候，观众都说我是‘冷笑话战神’。”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穿着印有“五星好评”的作战服，头上还戴着那个标志性的外卖骑手头盔。
“抱歉啊各位，路上遇到一只小噬极兽，耽误了点时间。”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你们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突发状况吗？”
“怎么处理？”有人接话。
“首接导航绕过去！”绝绝子拍了下桌子，“记住，能绕路就不硬刚，五星好评全靠走位。”
全场哄笑起来，气氛更热闹了。
“行啊你。”马克点头，“最近任务路线是你规划的？”
“没错。”绝绝子坐下，点了杯营养液，“我习惯用导航模式看地形，哪条路线最安全、最快、最适合伏击，一目了然。”
“听起来不错。”陆沉来了兴趣，“下次副本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当然。”绝绝子一笑，“不过你得先学会听懂我的术语——比如‘前方高能预警’就代表有大型噬极兽活动迹象，‘路径不稳定’说明地面结构有问题。”
“那要是听到‘配送延迟’呢？”陆沉问。
“那就赶紧跑。”绝绝子一脸认真，“因为查尔斯那老东西可能就在附近。”
笑声再次炸开，连一首沉默的几个老猎荒者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们这些人……”马克摇摇头，“一个个都跟脱口秀演员似的。”
“这不是活得久嘛。”陆沉举起酒杯，“奥利给！”
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你居然还能学我？”马克瞪眼。
“那当然。”陆沉模仿起他的语气，“‘别急，我有办法’、‘这事不能拖’、‘放心，我能搞定’……你每天说的话我都快背下来了。”
“你小子……”马克哭笑不得，“再这么下去，我得改名了。”
笑声渐渐平息，有人忽然提了一句：“听说雷隼巢穴那边最近晚上会有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陆沉不动声色地问。
“像是广播，断断续续的。”那人耸肩，“有人说是什么旧时代留下的信号，也有人说是疯子在放录音。”
“说不定是哪个主播留下的遗言。”马克随口接了一句。
陆沉笑了笑，没说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纹身，隐隐有些发烫，仿佛回应着什么。
“喂。”梵音忽然开口，“你还记得那只幼体吗？它好像真的……听懂了你的笑话。”
“听懂了又怎样？”陆沉挑眉，“反正它也没追上来咬我。”
“不是这个意思。”她皱眉，“我是说……它们是不是……开始理解人类的语言了？”
“你是担心它们进化太快？”陆沉反问。
“我不知道。”她轻轻摇头，“但我感觉……它们变了。”
酒吧角落里的电视还在播放新闻，画面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洞窟轮廓。
陆沉盯着那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你们说。”他忽然开口，“如果我们去地表探险，会不会发现点别的东西？”
空气安静了一瞬。
“别乱想。”马克低声警告，“有些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我只是问问。”陆沉耸肩，“毕竟咱们现在也算是‘地表最强战队’了，不考虑拓展业务范围？”
没人接话。
酒吧门口，一名猎荒者起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陆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梵音低声问。
“没有。”他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这酒不太够劲。”
他抓起杯子，一口饮尽，喉间传来一阵灼烧感。
下一秒，电视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画面中出现了一段模糊的音频波形图。
像是某种……广播信号。
陆沉盯着那图，瞳孔微微收缩。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信号。
那是……笑话栏目的开头音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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