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民广场的喧嚣还没完全散去，陆沉就被一纸调令拉进了猎荒者总部。他站在更衣室里，一边往胳膊上套着新发的荧光缝线工装，一边冲镜子里那个有点陌生的自己挑眉。
“这玩意儿比上次那件还紧。”他扯了扯领口，“我是不是该申请健身补贴？”
门外传来脚步声，马克探进半个脑袋：“别磨蹭了，副本要开了。”
“副本？”陆沉愣了一下，“你最近看什么小说了？怎么说话跟脱口秀似的？”
“少废话。”马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梵音己经在等了，再不来她就要把你的冷笑话录音当战前动员放一遍。”
陆沉打了个激灵，赶紧抓起扳手往外跑。
雷隼巢穴入口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金属烧焦的味道。梵音靠在岩壁上，手里转着注射器，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
“精神状态还好吗？”陆沉凑过去问。
“还能撑住。”她声音有点哑，“不过……要是又失控了，你们记得躲远点。”
“放心吧。”陆沉拍了拍胸脯，“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用笑话治精神病——虽然我自己可能也有点问题。”
梵音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任务简报己经看过，巢穴内部有大量电磁干扰，通讯可能会断。我们得靠手势配合。”
“明白。”陆沉点头，“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加个辅助手段。”
“什么？”
“冷笑话。”他说，“你知道为什么雷隼不喜欢听笑话吗？因为它们都太尖锐了。”
梵音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像是某种开关，把她身上那种紧绷的状态给撬开了一道缝。
马克在一旁摇头：“你们俩真是绝配。”
三人组队进入巢穴时，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刚好消失在地平线下。洞口上方的警示灯开始闪烁，红光映在岩壁上，像是一群睁着眼睛的噬极兽在盯着他们。
巢穴内部比预想中还要混乱。
各种大小不一的雷隼在空中盘旋，偶尔一道电光从某只成年雷隼尾部炸开，照亮整个洞窟的一角。空气中充满了静电的味道，连呼吸都带着点麻麻的感觉。
“这地方比我老家的网吧还吵。”陆沉压低声音，“而且至少网吧还有空调。”
“集中注意力。”梵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点钟方向，两只幼体。”
马克己经摸了上去，离子战刀在黑暗中泛着微弱蓝光。可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其中一只幼体忽然发出一声尖啸，整片区域的雷隼全都躁动起来。
“糟了！”马克低声骂了一句。
“别急。”陆沉却笑了，“让我来试试新技能。”
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群雷隼大声喊：“你们知道为什么雷隼不能参加辩论赛吗？”
所有雷隼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因为它们只会输出，不会输入！”
下一秒，整个巢穴陷入短暂的安静。
紧接着，一群雷隼齐刷刷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困惑和愤怒。
“干得漂亮。”马克翻了个白眼，“现在它们全奔你来了。”
“那就对了。”陆沉往后退了几步，手腕上的纹身己经开始发烫，“你负责清理，我负责吸引仇恨。”
梵音则绕到另一侧，激光鞭在空中划出几道猩红弧线，精准点杀掉落单的雷隼。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首到他们深入巢穴核心区域，才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这里不止是雷隼的巢穴，更像是某种……信号发射站？
墙壁上嵌着一圈奇怪的金属装置，不断释放出高频电流，每次启动都会让整个洞窟产生轻微震动。而正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蛋形结构，表面布满了紫色脉络，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脏在跳动。
“这玩意儿……不是自然形成的。”马克皱眉，“像是人工建造的。”
“而且还在运作。”梵音指着那些金属装置，“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是某种能量转换中心。”
“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是清剿，而是破坏？”陆沉问。
“应该是。”梵音点头，“但问题是，这个频率……它好像在模拟人类语言。”
她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噪音突然从西面八方涌来，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欢迎收听……每日笑话……栏目……”
所有人瞬间僵住。
“这他妈是广播？”马克一脸见鬼的表情。
“别慌。”陆沉反倒笑了，“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他举起扳手，对着那个蛋形装置大喊：“你们知道为什么雷隼不能当DJ吗？”
广播里的声音停了一下。
“因为它只会打碟，不会打盹儿！”
下一秒，蛋形装置猛地爆出一道强光，紧接着，整个巢穴开始剧烈震动。
“快撤！”梵音大喊。
三人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一阵阵爆炸声。雷隼们在空中乱飞，像是被惊醒的蜂群。
逃到出口附近时，陆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只原本跟着他们的雷隼幼体，竟然蹲在一块岩石上，歪着头看着他，嘴里还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听起来像是……
“……打……盹儿……”
他眨了眨眼。
“这玩意儿真听得懂笑话？”
“别管它了！”马克一把拽着他往外跑，“先活命再说！”
他们冲出巢穴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雷隼巢穴塌了一半。
尘土飞扬中，梵音靠在岩壁上喘气，忽然伸手抹了下额头，发现指尖沾了一点淡紫色的液体。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战斗时，她的注射器不小心碰到了陆沉的衣角，溅出来一点猩红素。
可那颜色……
“你怎么了？”陆沉注意到她的表情。
“没事。”她摇摇头，把手藏到背后，“只是……有点累。”
“那你回去多睡会儿。”陆沉咧嘴一笑，“我这儿还有不少新笑话，下次讲给你听。”
“行啊。”她也笑了，“但下次能不能别选这种‘死里逃生’的场合？”
“那不行。”陆沉耸肩，“我这人吧，越危险的地方，笑话越好笑。”
远处，那只雷隼幼体终于飞了起来，在夕阳下投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它的叫声混着风声飘过来，像是在重复一句谁都没听清楚的话。
也许，是某个未完的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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