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边呼啸，下降舱像块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铁皮，在云层中颠簸得像个醉汉。
“这玩意儿还能飞？”陆沉抓着扶手，脸色有点发白，“我以为它最多能撑三分钟。”
“别抱怨了。”绝绝子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再给我十秒！”
“你每次都说再给我十秒！”陆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那群盘旋而来的雷隼。它们体型庞大，翅膀边缘闪着电光，像一群会飞的高压锅。
“来了！”绝绝子大喊。
下一秒，一道电磁脉冲轰然袭来，整个舱体猛地一震，灯光瞬间熄灭，只剩几个红灯还在倔强地闪烁。
“推进器离线！”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操。”陆沉咬牙，“你不是说再给我十秒吗？”
“我算错了！”绝绝子脸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这次真的再给我十秒！”
“行吧。”陆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扳手，轻轻敲了敲控制台，“嘿，老伙计，现在不是打盹的时候啊。”
“你又来了……”绝绝子一边重启系统，一边嘀咕。
“你们听好了。”陆沉对着通讯频道开口，“为什么雷隼从来不参加歌唱比赛？”
没人回答。
“因为它们一开口就——‘哔——’！”他故意拉长语调，还配上一个滑稽的拟声词。
外面的雷隼愣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下，攻击节奏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有效果！”绝绝子眼睛一亮，“继续！”
“再来一个。”陆沉咧嘴一笑，“你们知道雷隼最怕什么天气吗？”
“不知道！”绝绝子配合地接话。
“当然是——打雷！”陆沉说完自己先笑起来，然后盯着窗外那只领头的雷隼，“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想掉头回家？”
那家伙果然迟疑了几秒，随后才重新扑向下降舱。
“趁现在！”绝绝子猛按回车键，“推进器重启完成！”
“好嘞。”陆沉把扳手插回腰间，“咱们也该反击一下了。”
他按下广播按钮，冷笑话录音开始播放：“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没有存档点的游戏？你以为最危险的是Boss，结果最后才发现，最难熬的是饿肚子。”
原本狂躁的雷隼群突然集体顿住，几只甚至开始歪头听着。
“这……居然真有用？”绝绝子一脸震惊。
“废话。”陆沉耸肩，“谁不喜欢一边听段子一边打架？”
就在他们以为能稳住局势时，又一波电磁脉冲袭来，比之前更猛烈。
“推进器过载！”系统警告道。
“妈的。”陆沉一把抢过麦克风，“喂，你们这群鸟儿，听好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嗯？觉得自己是天空之王？”
雷隼们似乎听懂了，纷纷发出尖锐的鸣叫，像是在回应他。
“别得意。”陆沉继续说道，“你们连WiFi信号都搜不到，还敢自称王者？”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一只雷隼突然低头思考起来，完全忘记了攻击。
“哈哈！”陆沉笑出声，“看来你们也有自尊心啊？那我问你们，你们怕不怕打雷？”
雷隼群齐刷刷一顿，仿佛被戳中了某个致命弱点。
“怕不怕？怕不怕？”他重复着，语气越来越夸张，像极了首播时的风格解说。
“陆沉，你疯了吗？”绝绝子一边调整方向一边喊，“你这是在挑衅它们！”
“不，我在用它们的语言交流。”陆沉咧嘴一笑，“你看，它们己经动摇了。”
果然，雷隼群的动作变得迟缓，攻击频率明显降低。
“趁现在！”梵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清理外围，你找机会突围。”
“收到。”陆沉点头，随即对着雷隼群喊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其实可以进化成飞行坐骑？”
“啥？”绝绝子一脸懵逼。
“我是说——”陆沉举起扳手，“如果你们愿意跟我混，我可以给你们升级皮肤！飞行坐骑限定款，限时免费领取！”
雷隼们愣住了，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你在编什么东西啊？”绝绝子哭笑不得。
“管用就行。”陆沉摊手，“反正它们也没见过游戏商城。”
就在这时，马克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注意，风向变了，准备借力滑翔。”
“明白。”陆沉转头对绝绝子说，“你负责控制方向，我继续讲故事。”
“讲个屁的故事！”绝绝子急得跳脚，“我们快没燃料了！”
“那就讲个高潮的！”陆沉深吸一口气，拿起麦克风，“各位雷隼大爷，你们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雷隼们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会掉坐骑券。”他咧嘴一笑，“要不要试试？”
其中一只雷隼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飞到下降舱旁边，低头嗅了嗅。
“卧槽……”绝绝子瞪大眼，“它真信了？”
“当然。”陆沉拍拍它的脑袋，“哥们，等会儿带你去抽奖。”
那雷隼居然点了点头！
“趁现在！”梵音出手了，激光鞭划破天际，将围攻的雷隼一一逼退。
“走！”陆沉大喊。
绝绝子猛推操纵杆，下降舱借助气流猛然加速，冲出了雷隼群的包围圈。
身后，那只刚交上的“朋友”雷隼竟然跟了上来，像是真的打算当他的坐骑。
“你真是疯了。”绝绝子一边操作一边吐槽，“你哪来的自信能收服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陆沉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我还记得怎么讲笑话吧。”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嗡鸣和远处逐渐远去的雷隼鸣叫声。
“你说……它们会不会真的成了我们的飞行部队？”绝绝子忽然冒出一句。
“说不定。”陆沉笑了笑，“等下次战斗，我给它们每人发个扩音器，让它们在空中放冷笑话。”
“你完了。”绝绝子摇头，“你是真要把敌人笑死为止是吧？”
“没错。”陆沉眼神坚定，“至少，这种方式比硬拼轻松多了。”
舱外，风渐渐平息，乌云散开，露出一角星光。
那只雷隼依旧跟着他们，偶尔低头看看舱内，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新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陆沉轻声问。
那雷隼眨眨眼，张嘴蹦出一句人话：
“我不知道。”
“那就叫‘闪电’吧。”陆沉笑了，“因为你看起来像一道劈开黑暗的光。”
雷隼点点头，振翅飞到了前方，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绝绝子喃喃自语。
“我不是怪物。”陆沉靠在座位上，嘴角挂着一抹笑，“我只是……还没讲完自己的笑话而己。”
舱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仪表盘的滴滴声，和远方传来的微弱笑声。
——来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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