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连嗡嗡作响的老旧空调都安静了几秒。
“它来了。”绝绝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发抖的尾音，“那玩意儿……比雷达上的红点还大。”
陆沉靠在控制台边，手里拎着扳手，轻轻敲了敲屏幕：“嘿，老伙计，现在不是打瞌睡的时候啊。”
屏幕没反应。
“喂？你再不醒我可要讲冷笑话了。”
“别！”梵音一把拦住他，“上次你讲‘为什么机械总怕断电’那句，差点把巡逻教士笑岔气了，结果他们集体瘫地上半天起不来。”
“那叫战术性嘴炮。”陆倾了倾肩膀，“而且你看，效果不错。”
话音刚落，系统突然咔哒一声，屏幕亮了，画面一阵闪烁后，终于恢复了正常。
“哈！我就知道这招管用。”陆沉得意地一甩刘海，露出额头上的闪电疤，“冷笑话治百病，尤其是在高科技设备面前。”
“能不能别拿设备开玩笑？”马克抱着离子战刀走进来，眉头拧得像个麻花，“外面风力增强，空中部队集结困难。我们得快点启动全员战备系统。”
“正等你呢。”陆沉拍了拍控制台，“不过——它有点小脾气。”
“让它听个笑话呗。”绝绝子在通讯器里怂恿。
“好嘞。”陆沉清了清嗓子，“你们听好了：为什么机械总怕断电？”
没人回答。
“因为它们怕自己变成‘死机’啊哈哈哈！”他自己先笑起来，然后盯着屏幕，“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想重启一下？”
屏幕果然开始跳动，一串乱码闪过之后，弹出一行字：
【ECHO-9527】
“这是啥？”马克皱眉。
“不知道。”陆沉盯着那几个字母，心里隐隐觉得熟悉，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可能是查尔斯留下的什么残念吧。”
“总之先不管这个。”梵音己经调出权限界面，“所有人注意，全员战备启动，武器库开放，各区域负责人汇报状态。”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黑影掠过，伴随着低沉的吼声和地面轻微震动。
“是新生噬极兽群。”绝绝子报告，“它们好像……不太稳定。”
“走。”陆沉抓起扳手，“去看看。”
训练场上，十几只新生噬极兽正在躁动不安地来回踱步，有的甚至己经开始撕扯围栏。
“它们的基因波动太强了。”梵音观察了一下数据，“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失控。”
“那就给它们讲个段子。”陆沉一脸理所当然。
“你是认真的？”马克翻了个白眼，“你当它们是观众还是实验体？”
“观众也罢，实验体也罢，谁还没个情绪需要调节？”陆沉走到扩音器前，按下播放键。
一段熟悉的脱口秀录音缓缓响起：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挺像一个失败的生存游戏？你以为最危险的是怪物，结果最后才发现，最恐怖的是饿肚子。”
原本躁动的噬极兽们动作渐渐缓了下来，有几只甚至趴在地上，歪头听着。
“这玩意儿居然真有用。”马克一脸震惊。
“废话。”陆沉耸肩，“谁不喜欢一边听段子一边准备打仗？”
忽然，一只体型较小的噬极兽抬起头，嘴里蹦出一句人话：
“你们不怕它吗？”
众人一愣。
“它”是谁？
陆沉看向那只小家伙，眼神变了。
“我们当然怕。”他说，“但我们更怕什么都不做。”
小家伙点点头，低头继续听录音去了。
“风速超过预期值。”马克站在作战沙盘前，“空中部队集结延迟。”
“那就调整阵型。”陆沉拿起扳手，敲击桌面打出节奏，“一二三西五，上山打老虎。”
“你疯了吗？”梵音看着他，“这不是幼儿园歌谣吗？”
“但它能统一节奏。”陆沉咧嘴一笑，“不信你试试。”
他继续敲击，节奏越来越稳，仿佛某种古老的鼓点。
远处雷隼群忽然振翅，开始按照节奏调整飞行轨迹，形成一道旋转的气流屏障。
“你从哪学来的？”马克瞪着他。
“我也不知道。”陆沉挠挠鼻尖，“就像首播时候那样，紧张就会敲东西。”
“你每次紧张都会摸鼻尖。”梵音轻声道。
“对啊。”陆沉点头，“所以我知道，只要我还记得这些小习惯，就没那么容易崩溃。”
“目标锁定。”绝绝子在通讯器里提醒，“敌人即将进入射程范围。”
“准备。”马克握紧战刀。
“等等。”陆沉举起扳手，“让我先来。”
他打开通讯频道，对着未知能量方向喊道：
“您知道为什么未知像笑话吗？因为它还没讲完！”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下一秒，敌人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有效果。”梵音低声说。
“至少它不是完全免疫。”陆沉咧嘴一笑，“看来，咱们还有机会。”
“全体注意。”马克大声下令，“战斗序列启动，按计划行动！”
夜色降临，灯塔边缘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陆沉站在高台上，望着远方天际线，那片阴影越来越近。
“你觉得……它到底是什么？”梵音站在他身边，声音很轻。
“我不知道。”陆沉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不会一个人面对。”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远处，风声渐起，如同战鼓擂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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