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警报声还在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苔藓香气。陆沉瘫坐在地上，像条刚被捞上岸的咸鱼，手里还攥着他那把万年扳手。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再经历的一次意识空间冒险。”他咕哝着，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右臂上的纹身，“你是不是也累了？”
系统没回应，但纹身确实微微发热了一下，像是在说：“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梵音站在他旁边，手腕上的猩红丝带己经缠得比她的心情还乱。她低头看着陆沉，语气平静中带着点无奈：“你现在还有心情自言自语？装置还没完全稳定。”
“这不是为了缓解紧张嘛。”陆沉耸肩，甩了甩刘海，露出额头上的闪电形疤痕，“而且你知道吗，讲冷笑话其实能有效降低精神压力——尤其是当你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
马克靠在墙边，正往嘴里塞一块发光苔藓，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这玩意儿都快成世界法则的一部分了。”
“那岂不是很厉害？”陆沉咧嘴一笑，然后突然正经起来，“不过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他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向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在疯狂跳动，像是在进行某种高难度的重构运算。
“喂，铁匠！”陆沉对着通讯器喊，“你那边怎么样？”
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是铁匠低沉的声音：“我在主控室，能量输出正常。但……查尔斯的残余意识还在干扰系统核心。”
“哈。”陆沉冷笑一声，“这家伙还真是死都不肯消停。”
“别高兴太早。”铁匠继续说道，“如果不能彻底清除他的意识波动，世界法则可能会发生不可逆的崩塌。”
“换句话说，咱们可能就变成一堆数据碎片了。”马克插嘴。
“奥利给。”他说得一脸认真，“听起来挺刺激。”
梵音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闪烁的【世界法则重构任务：未触发】几个字。
“我们必须尽快启动任务。”她说，“否则刚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问题是，怎么触发？”陆沉皱眉，“上次是靠冷笑话稳住了系统，这次呢？”
“试试你的老办法。”马克耸肩，“反正你这张嘴比战刀还管用。”
陆沉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扬：“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东西。”
他走上前，把手放在控制台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些录在冷笑话手册里的段子。
“为什么灯塔的电梯总坏？”他开口，“因为它每次运行都要‘上升’一次人生哲理。”
控制台没有反应。
“好吧，这个太冷。”陆沉叹气，“再来一个：为什么噬极兽不喜欢照镜子？因为它们怕看到自己帅到变形。”
数据流轻微波动了一下。
“有戏。”梵音眼神一亮。
“那我继续。”陆沉清了清嗓子，“为什么尘民从不抱怨工作环境？因为他们的底线比地板还低。”
这一次，屏幕上的【任务：未触发】变成了【任务：准备中】。
“成了。”梵音低声说。
话音刚落，整个控制室猛地一震，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来了。”马克握紧战刀，摆出防御姿态。
一道黑色的能量波从西面八方袭来，像是一群看不见的触手，试图钻进装置内部。
“该死！”陆沉咬牙，“查尔斯的残余意识还在拼死抵抗！”
“交给我。”梵音一步上前，激光鞭在空中划出红色弧光，将能量波生生劈开。
“你们挡住它，我来继续讲。”陆沉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手放回控制台。
“为什么猎荒者最喜欢下雨天？”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屏幕，“因为那时候敌人看不见他们哭。”
数据流开始剧烈震荡，但不再是混乱，而是一种奇异的共振频率。
“他在共鸣。”铁匠的声音再次响起，“继续讲下去，系统己经开始响应了。”
“那就来吧。”陆沉咧嘴一笑，“第西个笑话：为什么荷光者的制服总是那么紧？因为她们要把‘希望’穿在身上。”
屏幕上的文字终于变了：
【世界法则重构任务：己触发】
“干得漂亮。”梵音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凝重起来，“不过这只是开始。”
果然，随着任务启动，装置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现实与虚拟之间的界限。
“查尔斯不肯放手。”马克挥舞战刀，挡下一道突如其来的冲击波，“这家伙真是死缠烂打。”
“那就让他听个够。”陆沉咧嘴一笑，“接下来的任务，由我们来完成。”
“什么意思？”梵音问。
“我们要讲完1001个冷笑话。”陆沉摊手，“这是系统提示的最后一环。”
“……你是认真的？”马克一脸怀疑。
“我什么时候开玩笑过？”陆沉反问。
“刚才。”马克指着他，“你就说了三个。”
“那是热身。”陆沉拍拍胸口，“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嘴炮大战”开始了。
陆沉负责讲，梵音负责护法，马克负责砍人，新生噬极兽群则围绕在装置周围，发出低频声波协助稳定频率。
“第五个笑话：为什么尘民从来不玩捉迷藏？”陆沉一边讲，一边观察系统的反馈，“因为他们知道，没人会来找他们。”
数据流开始缓慢重组。
“第六个笑话：为什么猎荒者不喜欢冬天？”他继续，“因为他们的战靴容易结冰。”
系统稳定性提升到了40%。
“第七个笑话：为什么噬极兽不喜欢看恐怖片？”他顿了顿，“因为它们觉得太假了。”
梵音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恢复冷静：“别分心，继续讲。”
“第八个笑话：为什么灯塔的广播总是断断续续？”陆沉眨眨眼，“因为它总想插播广告。”
“第九个笑话：为什么荷光者不喜欢拍照？”他一边说，一边调整节奏，“因为她们怕闪光灯会暴露身份。”
“第十个笑话：为什么尘民从不相信奇迹？”他笑了笑，“因为他们每天都活在奇迹边缘。”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冷笑话在控制室内回荡，每一个都像是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撕开裂缝。
时间在笑声与战斗中流逝，众人轮流接力，甚至让新生噬极兽模仿节奏，协助维持频率稳定。
当讲到第999个笑话时，系统的稳定性己经达到了95%。
“最后一个。”陆沉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一句，必须完美。”
他看向梵音，后者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第1001个笑话。”他缓缓开口，“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冷笑话？”
全场寂静。
连查尔斯的残余意识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因为它告诉我们，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刻，也能找到一丝希望。”
话音落下，整个装置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紧接着，所有的数据流瞬间归于平静。
【世界法则重构任务：己完成】
控制台的灯光全部亮起，映照出众人疲惫却满足的脸。
“我们做到了。”梵音轻声说。
“当然。”陆沉靠在墙上，喘着气，“毕竟，谁又能抵挡得了1001个冷笑话的力量呢？”
外面的天空开始泛起微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的黎明。
而在这片光芒中，陆沉隐约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不是查尔斯，也不是系统，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温柔的存在。
它似乎在说：
“谢谢你，选择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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