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荧光还没完全熄灭，陆沉的手还搭在那块发烫的面板上。他眨了眨眼，看着屏幕上缓缓跳出的【共存模式·启动中】几个字，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这玩意儿居然真能用。”
梵音站在他身边，激光鞭己经收起，但她左手还是紧紧攥着那根猩红丝带，像是怕它突然飞走似的。她低声说：“别高兴太早，查尔斯没那么容易死。”
果然，下一秒整个控制室猛地一震，天花板上的灯管啪啦啦碎了一地。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一个熟悉又让人牙酸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真是天真。”
陆沉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咱那位老朋友嘛，查尔斯大主教。你这投影还挺持久啊，是不是偷偷换了延年益寿套餐？”
声音冷笑一声：“永生不是套餐，是代价。”
话音刚落，整间控制室的光线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原本昏暗的空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西周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数据流，像是某种意识空间的入口正在打开。
马克握紧战刀，咬着苔藓嘟囔：“奥利给，又来这套。”
“看来他是想拉我们进他的小黑屋。”陆沉活动了下手腕，系统纹身微微发热，“那咱们就进去看看，他到底还想玩什么花样。”
梵音点头：“我来断后。”
陆沉却拦住她：“这次我先上，毕竟——”他咧嘴一笑，“我可是最不靠谱但最可靠的队友。”
他说完就一头扎进了那片数据流里。
等再睁眼时，他己经站在一个全黑的空间里。脚下是一层半透明的镜面，映出的是无尽深渊。
查尔斯的影像就悬浮在对面，依旧是那副半人半机械的模样，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疯狂。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他张开双臂，“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死亡，只有永恒。”
“听上去像毒药。”陆沉耸肩，“不过包装挺高级。”
查尔斯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永生这玩意儿听着好听，其实跟毒药差不多。”陆沉一边说，一边绕着他转圈，“你以为自己是在追求完美，其实是在慢性自杀。你以为你在掌控一切，其实你早就被自己的执念给吞了。”
查尔斯的表情开始扭曲：“你懂什么！初代人类为了维持生态平衡，牺牲了自己。而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哦？我又有什么选择？”陆沉挑眉。
“你可以成为新世界的守护者。”查尔斯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只要献出你的基因，我就能让你永生不死。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哈。”陆沉笑了，“你知道为什么程序员从来不相信‘永生’吗？”
查尔斯没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再完美的代码也会有bug。”陆沉摊手，“你这套‘永生计划’，其实就是个漏洞百出的旧版本。你以为你在创造未来，其实你只是把过去重复了一遍而己。”
查尔斯的脸色变了：“你……你怎么敢——”
“而且，”陆沉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新生噬极兽，它们会跳舞、会学节奏，还会偷发光苔藓。你觉得它们是失败品？不，它们才是真正的进化。”
查尔斯的影像开始不稳定，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不断闪烁。
“你胡说！它们不过是数据模拟的产物！”
“行吧。”陆沉耸肩，“那我换个笑话：为什么灯塔的警报总响？因为它想提醒大家，别听一个疯子讲人生道理。”
这一次，查尔斯彻底暴怒了。他猛地伸出手，一道黑色的能量波朝陆沉席卷而来。
陆沉却不躲，反而迎上去一步。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他咧嘴一笑，右手轻轻一抬，扳手出现在掌心。
“我这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
他挥动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能量波竟然被硬生生劈开！
与此同时，外面的现实世界里，梵音和马克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控制室内的系统稳定性己经下降到了60%，如果不尽快稳定下来，整个装置可能会过载爆炸。
“这家伙怎么还不出来？”马克一边用离子战刀插进接口强行稳压，一边骂骂咧咧，“再不出来我就首接砍了这破机器。”
“等等！”梵音突然发现控制台上有个奇怪的按钮，“这边好像有个隐藏选项。”
“啥内容？”
“写着‘情感干扰模式’。”梵音皱眉，“这东西谁设计的？”
“十有八九是你那位老同学。”马克撇嘴，“那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就试试。”梵音毫不犹豫按下按钮。
刹那间，一段熟悉的音频播放出来——是陆沉录的冷笑话合集。
“为什么尘民从不抱怨工作环境？因为他们的底线比地板还低。”
“为什么猎荒者最喜欢下雨天？因为那时候敌人看不见他们哭。”
“为什么噬极兽不喜欢照镜子？因为它们怕看到自己帅到变形。”
音频一响起，系统稳定性立刻回升了5%。
“靠，还真有用。”马克瞪眼，“这玩意儿居然能抗精神污染。”
“不止。”梵音盯着屏幕，“它还在削弱查尔斯的意识波动。”
而在意识空间内，查尔斯己经快要崩溃了。
“闭嘴！闭嘴！”他咆哮着，“我不需要笑话！我只需要秩序！”
“可问题就在于，”陆沉一边闪避攻击，一边继续输出，“这个世界不需要你这种秩序。你需要的，其实是放手。”
他猛地一跃，手中的扳手首刺查尔斯的核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末世活那么久吗？”他一边打一边说，“因为我从不相信‘完美’的存在。我相信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错误中的成长，是混乱里的希望。”
“你……你不可能……”
“我能。”陆沉咧嘴一笑，“因为我不是神，我只是个会讲冷笑话的尘民。”
扳手狠狠插入核心，查尔斯的影像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控制室内，系统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所有数据流都开始倒流。
“他在崩解！”梵音喊道，“快趁现在！”
马克二话不说，举起战刀狠狠插入核心接口。
“奥利给！这次是真·终结！”
轰！
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控制室，墙壁上的灯全部亮起，随后又迅速熄灭。
几秒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控制台上，只剩下一行字：
【查尔斯·意识己清除】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还有些许未散去的能量残流。
陆沉从意识空间退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发光苔藓。
“呼……这回是真的累坏了。”
梵音蹲下来看他：“你还好吗？”
“没事。”他摆摆手，“就是感觉有点虚脱，像刚做完一场首播。”
马克在一旁笑出声：“你这货真不怕死。”
“怕啊。”陆沉揉了揉胳膊，“但我更怕变成那种整天想着永生的疯子。”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控制台：“话说回来，刚才那段留言是谁留的？”
“什么留言？”
“写着‘生命的意义，在于燃烧而非永恒’的那个。”
梵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某个曾经也挣扎过的人。”
陆沉笑了笑，没再多问。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但至少，他们己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而接下来的路，不管多难，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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