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贵人之约: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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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贵人之约:希望之光?

 

周先生的青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衣。他攥着那支金簪的手指泛白,簪头的凤凰纹被汗水浸得发亮:“苏掌柜被带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往西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去‘听雪楼’找秦先生,把簪子给他看,他会明白的。”

“听雪楼?”林炙重复着这三个字,舌尖尝到点苦涩。这名字在昨天的市集舆图上见过,标注着“城西,贵人聚集处”,光是那烫金的字体,就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那地方不好进。”李墨翻着舆图,指尖点在“听雪楼”旁的小字上,“需持帖入内,寻常百姓连门都摸不到。”他抬头看向林炙,眼里满是忧虑,“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林炙摸了摸怀里的金簪,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苏掌柜是为了护他们才被抓的,这忙不能不帮。他想起柳娘说的“李御史”,想起“福记”掌柜那阴鸷的眼神,突然明白这京城的水有多深——没有贵人撑腰,别说开店,怕是连南锣鼓巷的破屋都住不下去。

“去试试。”林炙把烤炉往墙角一靠,“李兄,你带狗蛋回住处,我一个人去。”

“我跟你一起去!”李墨把《大明律》往怀里紧了紧,“多个人多个照应。”

狗蛋也举着小拳头:“我也去!我能给神仙哥哥壮胆!”

林炙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听雪楼藏在城西的胡同深处,朱漆大门紧闭,门环是铜制的兽头,张着嘴,獠牙闪着寒光。门旁立着两个石狮子,比青石镇的土地庙还高,脖子上系着红绸,像是刚受过香火。

“站住!”守门的家丁拦住他们,穿着藏青色的劲装,腰里别着短刀,眼神比顺天府的兵卒还凶,“有帖子吗?”

“我们找秦先生。”林炙掏出金簪,“有信物。”

家丁瞥了眼金簪,嘴角撇出点嘲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这儿找先生?滚!再不走,放狗咬你们了!”

“你!”李墨气得脸通红,刚想理论,就被林炙拉住。

林炙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内传来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穿月白长衫的老者站在影壁后,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雕着朵梅花。他目光落在金簪上,眼睛亮了亮:“苏丫头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苏掌柜让我来的。”林炙把金簪递过去,“他被巡捕抓走了,说……说只有秦先生能救他。”

老者接过金簪,指尖轻轻着凤凰纹,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这么犟。”他转身往院里走,“进来吧,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听雪楼的院子比想象中更雅致。青石板铺的路蜿蜒曲折,两旁种着腊梅,虽然没开花,枝桠却虬劲有力,像幅水墨画。正屋的窗棂上糊着雪白的宣纸,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还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叮咚作响,像山涧的流水。

“秦先生是前朝的翰林,”李墨小声对林炙说,“我在《京城名人录》上见过他的名字,说他‘桃李满天下,朝堂半数官员是其门生’。”

林炙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秦先生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进了正屋,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墙上挂着幅字,写着“听雪”二字,笔力苍劲,落款是“光绪甲辰年”。秦先生让家丁上了茶,开门见山:“苏掌柜的事,我听说了。李御史要办他,明着是说藏禁书,实则是冲着太子来的。”

“禁书是怎么回事?”林炙急着问。

“是本《南疆舆图》。”秦先生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上面标着几处矿脉,李御史想据为己有,苏掌柜不肯交,就被扣上了‘私藏禁书’的罪名。”他顿了顿,看向林炙,“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把‘雍’字佩给你?”

林炙心里一惊,没想到秦先生连玉佩的事都知道。他不敢隐瞒,把苏婉儿托送信、太子解围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布防图的细节——那东西太敏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先生听完,沉默半晌,突然笑了:“难怪苏丫头会护着你,原来是太子的人。”他放下茶杯,“李御史是太子的老师,却暗中勾结二皇子,这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还浑。你想救苏掌柜,就得先扳倒李御史,可这……”

“我知道难。”林炙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掌柜被冤死。”

“有骨气。”秦先生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张帖子,递给林炙,“后天是李御史的寿宴,在府里摆酒,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会去。你拿着这帖子去,找个机会把这个交给吏部的王大人。”他又递过来个小布包,沉甸甸的,“里面是李御史贪赃的证据,王大人是太子的人,会帮你。”

林炙接过帖子和布包,指尖有些发颤。去李御史的寿宴?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放心,”秦先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有这帖子,没人敢拦你。王大人穿石青色官袍,留山羊胡,很好认。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走,别多待。”他顿了顿,“事成之后,苏掌柜自然会被放出来。至于你的烤串摊……”

“我只想救苏掌柜,没想别的。”林炙连忙说。

秦先生笑了:“你这手艺,在京城确实屈才了。等这事了了,我让王大人给你批个‘皇商’牌照,到时候别说摆摊,开酒楼都没人敢拦你。”

从听雪楼出来,天色己经暗了。胡同里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幅模糊的画。

“后天去李御史府?”李墨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不是送死吗?”

林炙握紧手里的帖子,硬纸壳硌得手心发疼:“秦先生说得对,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摸了摸布包,里面的东西棱角分明,像是账本,“有这些证据,李御史就算不倒,也得脱层皮。”

“可……”李墨还想说什么,就被巷口的喧哗打断。

十几个巡捕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正是王捕头,手里拿着画像,正是林炙的模样!“在那儿!抓住他!”

林炙心里一沉——是听雪楼的人报了信!秦先生果然不可信!

“快跑!”林炙拉着李墨和狗蛋,往胡同深处跑。火把的光在身后追着,脚步声像擂鼓,震得胡同里的回声嗡嗡作响。

“往这边!”狗蛋突然指着条岔路,“我昨天跟柳娘来过,这儿有个狗洞能出去!”

三人钻进岔路,狗蛋在前边带路,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堵矮墙后找到个狗洞。洞很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外面传来潺潺的水声,像是条小河。

“你先过!”林炙推了推李墨。李墨刚钻过去,巡捕就追了上来,火把的光映亮了墙角,王捕头的声音像破锣:“别跑了!前面是死路!”

林炙把狗蛋抱进洞里:“快去找李大哥!”狗蛋刚钻进去,王捕头就带着人围了上来,手里的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跑啊!怎么不跑了?”王捕头笑得一脸狰狞,“李御史说了,抓住你,赏银五十两!”

林炙靠在墙上,手悄悄摸向怀里的布包——不能让证据落入他们手里!他正想把布包扔进旁边的河里,就听见胡同口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是太子!他怎么会来?

太子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玄色蟒袍在火光里像团流动的墨。他勒住马,目光落在林炙身上,又扫过王捕头:“谁让你们抓他的?”

王捕头吓得连忙跪地:“殿下恕罪!是……是李御史说他私藏禁书……”

“禁书?”太子冷笑一声,“本王看你才像禁书!把他给我抓起来,带回东宫问话!”

侍卫们立刻上前,反剪王捕头的手。王捕头挣扎着喊:“殿下!李御史是您的老师啊!您不能……”

太子没理他,翻身下马,走到林炙面前:“你没事吧?”见林炙摇头,又说,“秦先生跟我说了,后天的寿宴,本王陪你去。”

林炙愣住了,没想到太子会亲自陪他去冒险。

太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御史仗着是本王的老师,在朝中结党营私,本王早就想收拾他了。这次,正好借你的手,给他个教训。”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布防图我看过了,苏婉儿藏得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林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刚想道谢,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比太子的侍卫更密集。

“是李御史的人!”太子的脸色微变,“他们来了!”

林炙往胡同口望去,只见火把的洪流正往这边涌来,像条燃烧的蛇,很快就堵住了胡同口。为首的是个穿绯色官袍的老者,留着山羊胡,眼神阴鸷——正是李御史!

“殿下,您怎么能抓我的人?”李御史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小子私藏禁书,勾结乱党,证据确凿,还请殿下把他交给老臣,带回府中审问!”

太子挡在林炙身前,冷冷地说:“本王的人,轮不到你来审问。”

“殿下这是要包庇乱党?”李御史往前一步,官帽上的孔雀翎晃了晃,“老臣要去面见皇上,参你一本!”

眼看两人就要撕破脸,林炙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布包。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己经来临。而他手里的证据,就是点燃这场风暴的火星。

胡同里的风越来越急,吹得灯笼左右摇晃,光影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像一张张变幻的面具。林炙看着李御史阴鸷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后天的寿宴,恐怕不是去送证据,而是去赴一场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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