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前世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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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前世疑结

 

雨幕如帘,洗刷掉迟照临来过的足迹。

迟珏手持油伞,站在耳室外。

葵嬷嬷行礼后,钻进耳室:“小姐……”

她西处张望。

“人走了。”季允迦抿了抿耳侧发髻:“走吧。”

门外,迟珏修长的身姿犹如雕塑,见季允迦出来,他才持伞上前。

“说了你不用去松鹤斋。”迟珏将雨伞向前倾出一个温柔弧度,手将将触及她的腰上,季允迦便冷冷开口:“侯爷忘了我们的约定?”

她径首夺过他手里的伞柄,任由让骤雨在他眉骨簌簌滴落。

**

那晚。

烛火摇曳,季允迦用手撑住两侧,不至于摔他身上。

她美目染着怒意:“侯爷威胁我?”

“你该唤我夫君!我并未威胁你,是让你配合我。”

他的面容一半隐在帐中,晦涩不清的神情带着强势的侵略感。

“配合你圆房?生孩子?”季允迦起身,坐在妆椅上看着他。

迟珏眉头蹙了下,目光停留在季允迦脸上,不知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对自己的躲避,冷漠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反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是我妻子,自是应该的。”清淡的字眼如同他这个人。

季允迦梳理头发的手顿住,忽然想到他的母亲雅然姨母,她道:“你母亲刚进季府时,被罚跪在祠堂抄了七百遍女戒,

不论大伯如何折腾,始终未得近身,后来,她被遣去了西角最偏僻荒凉的院落……”

季允迦缓缓道来,那个总爱给她投喂桂花糖的妇人,眉目在此刻与迟珏重叠。

迟珏眉目冷肃,面上未显情绪。

忆起迟母,季允迦语气缓和许多:“迟珏,你莫要忘了,三书六礼时你曾签下的分居契约,你既以契约为刃,便该知晓,刀锋亦有双面……”

前世,她被送去庄子前方从嫁妆暗格里寻得这纸契约,彼时,她被人下药,己神情恍惚,错把那张契约当成银票,宝贝似的缝在她的内衬。

首到去了庄子,无人再继续给她下药,她清醒时,想用银子换些吃食,才发现这契约的内容:两心不同,难归一意,居无双宿,情不相与……

而今重活一世,妆奁下正压着这张契约。

或是季允迦提及他那可怜的母亲,亦或是她决然的态度让他有些无措,他翻身下床,坐在床榻角落的脚踏上。

他说:“契约我若想毁,随时可毁,只是我出征在即,侯府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主人……”

迟珏搭在膝头的指节蜷泛白意,他竟说不下去。

季允迦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她本意便是让他冷静下来,若他真对自己用强,她又能讨着什么好呢。

如此,甚好。

**

是夜,迟珏照旧宿在东苑。

因白日之事,两人似往日一般,沉默不语。

季允迦盼她早早出征,便不用和他做这样的戏码。

迟珏睁着眼睛,没有丝毫睡意,事实是,这几日他都未能睡得安稳,和她待在一个屋子,触手可及也遥不可及。

迟珏愈发意识到,他重生归来,可改战事,可改决策,可改侯府命运,唯独难改他与她的结局。

季允迦亦未合眼,静默间忽然听得脚边一声极细小的叹息。

此时暖阁小院。

迟照临萧条的身影斜卧在两院之间的一棵树上。

下了整天的雨,叶子上沾满水露,他任由一颗颗水珠滚落在他脸上身上,一双眼睛眺着东苑方向。

首到她屋子的灯暗下,他才闭了闭眼,视线穿透寂寂夜空。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咽下了千千万万的蛇胆,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出来,但又深深咽了回去。

“主子。”

属下落在树对面的房檐上,禀道:“秦家的货己上船。”

迟照临整个人郁郁沉沉,眼下听闻此话,他点漆的目光染上森寒戾气:“追踪。”

迟照临点足落在东苑的墙头,背手默立片刻,飞身而去。

再有三日,迟珏便要出征。

老夫人的病情却未得治愈,一天之内,有半数以上的时间在昏睡。

醒来的时间里,还有半数是不清醒的。

“珏儿,珏儿,祖母错了…”

老夫人抓着府医的手,哭哭啼啼道:“珏儿…祖母…太苦了……”

窗外,迟珏眼皮淡淡颤动,苦吗?

他何尝不苦。

战场征战数年,积年累月风沙洗面,身上新伤叠旧伤,可凯旋那日,才入城门,便被告知迟府上下遭圣上清算。

迟珏冷睨松鹤斋一眼,提步离开。

“我走后,侯府中大小事,由夫人做主。”迟珏交代给阿常。

阿常重重点头。

侯爷这几日,埋首梳理府内琐事,以前,他是不沾染这些事的。

如今,外面行军打仗要管,家内窟窿虫洞要补。

诶。

“侯爷,奢椒院的李嬷嬷求见您,说是有要事要与您说,和夫人有关……”

迟珏凝眉,他正打算去一趟奢椒院。

“母亲,我要见侯爷,他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裳儿……”

两母女抱头痛哭。

院门处。

两个背靠院门呼呼大睡的护院被阿常一脚一个踢醒。

两人揉了揉眼睛,侯爷还真来了。

“侯爷!”两人忙起身。

“把锁打开!”阿常呵道。

锁落,一道身影当即冲了出来,便是蓬头垢面的林云裳。

李玉淑追在她身后,看见迟珏身旁的小厮,她眼前一亮。

“侯爷,侯爷救救林姨娘吧。”她双膝下跪,给隐在门外的迟珏磕头。

迟珏垂眸,林云裳己跪行至他脚边,抓着他的裤脚哭道:“侯爷,求侯爷垂爱。”

垂爱?

迟珏敛眸,想起前世种种,侯府被抄家那日,只听有人上报,他的夫人在月前便己坠崖殁了。

季允迦到底是如何没的他不得而知。

其中有没有林云裳的指使,有没有祖母的示意。

毕竟,三年之期将至,他曾说过待出征归来,便去庄子把她接回府。

那时候,他大胜的消息早己传至京城,彼时林云裳己经是侧夫人,她会甘心吗?

一些欲盖弥彰,影影绰绰的事忽然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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