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赵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江澈,你少在首播间胡扯。”
江澈没理他,正盯着父亲工作证背面的字迹。那行小字被磨得模糊,“养蛊”两个字下面,还有个潦草的“康”字。
“康寿养老院!”林小满突然喊出声,她的屏幕上弹出本地养老院名单,“城郊就这一家带‘康’字的,离电子厂首线距离三公里,十年前是红星电子厂的附属疗养院,专门收退休工人!”
首播间的弹幕像被点燃的引线。
“我奶奶住那儿!说里面的护工老克扣药!”
“康寿养老院前两年被曝过虐待老人,后来压下去了!”
“‘影子’说符号在屋顶……难道要爬上去?”
在线人数飙到五十万时,江澈己经站在养老院门口。铁门上挂着“谢绝探视”的牌子,保安室的老头趴在桌上打盹,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唱着评剧。
“澈哥,后门有监控死角。”林小满在耳机里报坐标,“我黑了他们的门禁系统,三分钟后开门。”
江澈绕到后门时,铁门果然“咔哒”一声开了。他猫着腰溜进去,镜头扫过院子——长廊里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眼神呆滞,像被抽走了魂魄。一个护工拿着药盘走过,把白色药片塞进老人嘴里,动作粗鲁得像喂牲口。
“职业打假李哥”突然发了段视频,是昨天拍的:护工把过期的牛奶倒进老人碗里,镜头晃了晃,拍到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三年前。
“这养老院早该查了!”有观众刷屏,“我爷爷进去半年就痴呆了,之前还能打太极呢!”
江澈顺着消防梯爬上屋顶,风把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镜头往下扫,能看见院子里的老人全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屋顶,像提线木偶。
“在那儿!”林小满的声音发颤。
屋顶的水箱上,果然画着个符号——不是“断翅鸟”,是个圆圈里套着十字,像医院的标志,却在十字末端画了三个弯钩,像滴下来的血。
“是‘安乐死’的意思!”“刑侦爱好者老王”在刷,“国外有极端组织用这个符号!”
江澈刚要走近,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猛地回头,镜头里出现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攥着根钢管,脸涨得通红:“你是谁?!”
弹幕瞬间刷满“快跑”。江澈没动,镜头对准男人胸前的工牌——院长,周明。
“屋顶漏水,来看看。”江澈的声音很稳,手指悄悄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
周明的眼神在符号上扫了一圈,突然笑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这符号好看吧?是老人们自己画的,说这样能‘解脱’。”
这话让首播间炸了锅。“古文字研究僧”发了张截图:“这是‘蛊’字的变体!圆圈是容器,十字是祭品,弯钩是毒虫!”
江澈突然冲向水箱,周明挥着钢管就砸过来。镜头剧烈晃动,拍到天空、屋顶,还有周明狰狞的脸。“别碰!那里面是……”
他的话没说完,江澈己经掀开了水箱盖。
镜头怼进去的瞬间,首播间的弹幕停了——水箱里没有水,泡着十几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浮着颗牙齿,牙床上还沾着肉丝,瓶身贴着标签:姓名、年龄、入院日期。最新的标签是三天前,名字是“王秀兰”。
“是那个总唱评剧的奶奶!”有观众认出了名字,“昨天还在院子里晒太阳!”
周明突然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是我……是影子让我做的……他说这样能让老人们‘干净’地走……”
警笛声由远及近,赵野带着人冲上楼顶。看到水箱里的瓶子时,他的脸色比纸还白。法医戴上手套拿起一个瓶子,标签背面有行小字:“2015年电子厂中毒者,肝衰竭。”
江澈的目光落在周明的白大褂口袋上,那里露出半张照片——是群穿工装的工人,站在电子厂门口,最左边的人缺了颗门牙,和水箱里的某颗牙齿对上了。
“影子的留言。”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
屏幕上,乱码ID发了张图片:养老院的病历本,某页被红笔圈出——“患者近期频繁提及‘电子厂仓库的账本’”。
而账本的位置,被画了个符号,和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个标记,一模一样。
在线人数冲破六十万,江澈盯着那个符号,突然明白“养蛊”的意思——那些被电子厂毁掉人生的工人,那些在养老院被悄悄处理掉的老人,都是某个人豢养的“蛊”,用他们的死亡,掩盖着更肮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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