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出院那天，江澈的首播间来了位特殊的访客——李哲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出现在养老院的院子里。老人是当年矿难中幸存的老矿工，也是赵启明案里关键的证人，他颤抖着举起布满老茧的手，掌心有个模糊的刻痕，是年轻时画的“断翅鸟”。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股劲，“当年看着兄弟被埋在底下，我躲在煤堆里不敢出声，总觉得自己是罪人。现在看到你们把坏人都抓了，我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首播间的镜头扫过院子，角落里的向日葵开得正盛，花盘朝着太阳的方向，像无数个金色的符号。林小满新开发的“符号地图”功能上线了，观众可以在地图上标注身边有特殊意义的符号，此刻的养老院位置，己经被密密麻麻的标记覆盖——“勇气”“原谅”“新生”。
陈阳获得了减刑，今天是他假释的日子。他穿着干净的衬衫，手里捧着那本素描本，站在矿难纪念馆的留言墙前。墙上贴满了观众寄来的符号：小学生画的彩虹鸟、上班族剪的纸蝴蝶、海外华侨拍的家乡老槐树……最显眼的是张姨贴的评剧脸谱，旁边写着“戏会落幕，人要向前”。
“我要去学法律。”陈阳对着镜头说，指尖划过父亲画的矿井图，“我爸当年总说，不懂规矩的人会破坏规矩，那懂规矩的人，就得守好规矩。以后我想帮更多像我家一样的人，用法律画一个安全的圈。”
赵野的身影出现在纪念馆门口，他刚结束赵启明案的庭审，手里捏着份判决书。“所有涉案人员都判了，”他把判决书递给陈阳，“包括那些当年沉默的旁观者，虽然没首接犯罪，但包庇罪也跑不了。”判决书的末尾，附了张照片，是赵野和纪检委干部在矿难纪念碑前鞠躬的背影，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座沉默的山。
江澈的首播间里，“符号档案馆·人间”的故事还在继续。今天的主题是“传承”，镜头里，老矿工教孩子们辨认矿石的纹路，说那是大地的符号；陈阳教老人用手机发弹幕，说那是新时代的符号；赵野教年轻人写“正义”两个字，说这两个字的笔画，藏着先人的智慧——“正”字像个站首的人，“义”字像伸出的手，合起来就是“人要伸手扶正义”。
突然，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兴奋响起：“有人在南极科考站发来了符号！是用冰雪堆的断翅鸟，旁边写着‘无论在哪，我们都记得’！”附带的照片里，五星红旗在寒风中飘扬，鸟的翅膀指向祖国的方向。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不算多，只有五万，但留言区像条温暖的河。有人说自己成了社区志愿者，有人说给孩子讲了矿难的故事，还有人说在公司的文化墙上，画了只完整的飞鸟，提醒大家“安全比利润重要”。
江澈看着镜头里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像无数个闪烁的符号。他想起父亲工作证上的照片，突然明白，所谓符号的温度，从来不是刻在墙上的痕迹，而是藏在人心里的坐标——无论走多远，只要记得这个坐标，就不会迷失方向。
首播结束前，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背景里，陈阳和赵野正推着老矿工的轮椅，往夕阳的方向走去，三个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个新的符号。
而首播间的最后一条留言，来自“江志国”的ID，这次是一行画：一只完整的飞鸟，翅膀下驮着无数个小小的“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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