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一路小跑回到宿舍楼，心跳比刚才翻墙时还要快——不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是口袋里的几颗能量晶体滚烫得像是要烧穿布料。
“系统，你还在吗？”他一边掏钥匙一边低声问。
【……】
沉默。
这让他更烦躁了，仿佛脑袋里被人塞了个冰镇西瓜，瓜瓤还没来得及掏干净。
“算了，反正也没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颗薄荷糖含进嘴里，舌尖尝到一股奇怪的苦味，“希望今晚不会被冻成冰棍。”
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苏墨正坐在他的床上，穿着那件永远熨得笔挺的黑色教授制服，手里握着一块古董怀表，正在用丝绒布缓缓擦拭。
“你……怎么进来的？”凌风下意识后退半步。
“门没锁。”苏墨头也不抬，“倒是你，最近晚上出门的频率有点高。”
凌风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扯出个笑：“这不是学业压力大嘛，偶尔去医疗室偷点安神香助眠。”
“哦？”苏墨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不像在说话，“那你手上这股能量波动是怎么回事？”
凌风低头一看，掌心还残留着从晶体中吸收的一丝蓝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跳动。
“咳……最近练新技能，有点副作用。”他说得理首气壮。
苏墨轻轻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那么，”他站起身，长发垂落在肩侧，像一道流动的阴影，“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值得继续使用那个系统。”
凌风皱眉：“什么意思？”
“最终考验。”苏墨语气淡然，“三小时内，在虚空幻境中存活下来。如果你能做到，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系统的真相。”
凌风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耸耸肩：“听起来像是老套的导师测试。”
“是生与死的区别。”苏墨补充道。
凌风叹了口气，把口袋里的晶体掏出来，嵌入魔方接口。灵墟魔方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蓝光闪烁了几下，勉强重启。
【警告：能量不稳定，请谨慎使用】
“嗯，稳得很。”他自言自语一句，迈步走进传送门。
场景转换得比翻书还快。
凌风站在熟悉的走廊上，西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缝的呜咽声。
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他记得自己刚入学那会儿，这个时间段，走廊上至少有三个男生在争论谁的异能更帅，两个女生在讨论昨天食堂的红烧排骨。
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低沉的咆哮。
凌风猛地转身，只见隔壁寝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踉跄而出。
那是陆明渊的脸，但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排锋利的獠牙。
“我靠！”凌风迅速后撤，风系异能瞬间激活，形成一道气流屏障。
陆明渊——或者说，模仿陆明渊的变异兽——扑了过来，爪子划破空气，留下几道焦痕。
凌风脚下一蹬，身形飘起，避开攻击的同时，顺手摸出一颗备用的能量弹甩了出去。
砰！
变异兽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却没有立刻消散，反而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开始变形。
它变成了林小满的模样。
凌风瞳孔一缩：“你们能不能别拿熟人吓我？”
林小满——或者说是另一个伪装体——歪着头看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你知道吗？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是你以为的朋友。”
说完，她猛地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凌风咬牙，风刃瞬间成型，横扫而过。林小满的身影在空中碎裂，化作一团黑雾。
“果然只是幻象。”他喘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系统解析速度慢得像是老年电脑，他只能靠本能和经验判断敌情。
穿过几条走廊后，他来到了图书馆后巷。
这里比外面更安静，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他准备绕过去时，地上有什么东西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他蹲下一看，是一块怀表。
苏墨的。
凌风捡起来，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真相在镜中。”
他皱眉：“又来这套谜语人。”
凌风拿着怀表，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往藏书阁走。
一路上，他又遭遇了好几次变异兽袭击，它们全都模仿着熟悉的人脸，动作却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
他渐渐意识到，这些怪物并不是真正的同学，而是某种意识投影，控着阻拦他前进。
终于，他来到藏书阁尽头。
那里立着一面全身镜，镜面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水波荡漾。
他靠近镜子，耳边响起苏墨的声音：“真相在镜中。”
话音刚落，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画面浮现。
凌风看到一个年幼的男孩坐在实验室角落，怀里抱着一枚黑色晶体，脸上全是泪痕。
那是小时候的苏墨。
他认出来了。
镜中影像一闪而逝，凌风只觉得左手掌心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道闪电状的印记悄然浮现，随即消失。
“这是……什么鬼？”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刚碰到，整个幻境忽然剧烈震动。
地面裂开，裂缝中涌出黑色雾气，弥漫开来。
凌风后退一步，风墙瞬间展开，将雾气隔绝在外。
“喂！苏墨！”他大声喊，“这就是你的考验？还是说你想把我困在这儿当装饰品？”
没有回应。
雾气越来越多，幻境开始扭曲，建筑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凌风咬牙，紧握怀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道闪电状疤痕似乎在隐隐作痛。
“系统，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
沉默如旧。
雾气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他。
凌风屏住呼吸，风刃在掌心凝聚。
下一秒，那双眼睛眨了眨，竟露出了一个微笑。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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