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锅煮开的墨汁，泼洒在学院各个角落。凌风蹲在医疗室后巷的垃圾桶旁，手里攥着一块己经快被捏碎的薄荷糖。他不是紧张，只是……不太确定今晚能不能活着出来。
“系统，你还能用吗？”他在心里试探性地问。
【……】
沉默。
这让他更加烦躁了。上一章结尾那种被黑雾入侵的感觉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像是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个冰镇西瓜，然后又狠狠砸碎了瓜皮。
“算了，反正也没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摸出一小瓶从训练场顺来的蓝色荧光粉，在掌心搓了搓，“希望林小满今天值班的时候打瞌睡。”
他轻轻推开医疗室侧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灯光昏暗，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仪器运转的嗡鸣声。
凌风猫着腰贴墙前行，脚步轻得像一只刚偷完鱼的猫。他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扫视两侧的房间，终于在第三间看到了熟悉的银质急救箱——那是林小满的专属装备，箱子盖上刻着“向死而生”，听起来比她本人还要酷一点。
“她在里面。”凌风低声自语，悄悄靠近。
房间里传来说话声，还有一个低沉的呻吟。
凌风趴在门缝边，看到林小满正弯腰给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做紧急处理。那人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色液体，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林小满眉头紧锁，双手泛起柔和的白光，试图止住那股诡异的黑色物质。可每当治愈能量触及伤口，那些黑色液体就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迅速扩散开来，甚至反噬她的异能。
凌风皱眉：“这不是普通的伤。”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继续寻找能量晶体时，忽然发现林小满的眼瞳闪过一道银光，整个人瞬间僵住。
下一秒，空气中温度骤降，一层霜花沿着地板蔓延，首逼他的脚踝。
“冻住了？！”凌风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底果然结了一层薄冰，动弹不得。
“谁？”林小满猛然抬头，声音冷得像冬天里摔碎的玻璃杯。
凌风苦笑：“是我，凌风。”
林小满眼神一震，随即恢复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银光并未消散。她缓缓抬手，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如同一场无声的暴风雪。
“等等！我不是来捣乱的！”凌风急忙举手示意，“我就是……路过。”
“深夜潜入医疗室禁区，你说你是路过？”林小满冷冷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凌风心头一紧。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小满，至少不是平时那个会在食堂偷偷给他多加两勺汤的林小满。
“我只是想找点能量晶体补充系统。”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你知道我现在情况有点麻烦。”
林小满没说话，但手指微微松了松，冰霜随之退去。
“谢谢啊。”凌风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踝，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伤员……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他是公会派来的联络人，任务失败后被送回学院。伤口中残留着一种未知物质，我们无法判断它是否具有传染性。”
“听起来很严重。”
“是的。”她点头，“而且……它似乎在侵蚀他的意识。”
凌风心头一跳，脑海中浮现出那团缠绕在灵墟魔方上的黑雾。难道……这就是它的来源？
他悄悄启动系统解析功能，尝试扫描那团黑色物质的能量波动。片刻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异界污染源’】 【建议立即撤离并上报学院高层】
“啧，这么吓人？”凌风嘀咕了一句，正想关掉系统界面，却发现林小满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你在做什么？”她突然逼近一步，手中光芒暴涨。
“没、没什么。”凌风往后退了半步，同时心中大喊：“系统！快帮我破解控制！”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体内的异能自动激活，一股暖流顺着脊椎冲上天灵盖，识海中的灵墟魔方剧烈震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紧接着，林小满释放的冻结术就像遇到阳光的雪花，瞬间融化。
“什么？！”她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破解。
“抱歉啦，小满。”凌风嘴角一扬，脚尖一蹬，身形迅速后撤，“我这个人吧，最讨厌被人当冰箱用了。”
林小满咬牙，还想追击，但伤员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回头看了一眼伤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追击，转而回到床边继续治疗。
凌风趁机闪身躲进阴影中，心跳如擂鼓。
“刚才那一招……她不是单纯使用治愈异能。”凌风低声分析，“更像是某种精神控制型能力，而且和幻境中血蝶的能力有相似之处。”
他不敢久留，趁着混乱迅速穿过走廊，来到医疗室核心区。这里存放着高阶异能者专用的药剂与能量晶体。
他快速翻找，终于在一个标着“S级实验体”的柜子里找到了几颗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
“好家伙，这玩意儿居然藏得这么深。”他一边把晶体塞进口袋，一边瞥见旁边那份病历。
翻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患者：不明身份联络员】 【症状：意识紊乱、异能失控、体内存在未知黑色物质】 【初步诊断：可能为‘异界污染’接触导致的意识侵蚀】
凌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从虚空裂缝那边漏出来的吧？”
他正要合上病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
凌风猛地转身，却只见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缕微弱的寒气飘过。
他握紧口袋里的晶体，心跳加快。
“看来，今晚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偷看不该看的东西。”
他迅速收起病历，闪身从侧门离开。走廊尽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的影子，也照亮了他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远处，医疗室的钟声敲响。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某些东西，也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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